后悔了,做梦都梦见自己泡在一汪屎里。比赛当天,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浓烈,我在宿舍里踱来踱去。
“完了完了,输了就要直播吃屎,我干嘛立这个flag……”
老七说你傻的呀,是那家伙让你吃屎,你又没答应。
我有些拿不准,开手机翻了翻,发现自己确实没答应,才靠在椅背上松了口气,可见关键时刻我的智商还是靠得住的。
可这也并不乐观,要是真输了,被那贱绝天下奚落,那和吃屎也没区别了。
比赛前我在更衣室里磨磨蹭蹭地换衣服,看周围人一个个都谈笑风生,大家对队内对抗赛看得都挺淡的,就我一个人泰山压顶,等到队友们都走得差不多了,我不堪重负地坐长凳上,唉声叹气起来。
然后冷不丁的凌霄就进来了。
这人是不是属猫的?!
我一下站起来,面朝柜门不敢出声了。更衣室里这会儿就我一个人,凌霄这种不会读空气的那压根不能算人,只能算人形ai。此刻我还光着上半身,我尽量镇静地找准背心领口套脖子上,从柜门挂的那面小镜子里看见凌霄摘下耳机,脱了帽衫,仿佛我是空气一样,换装换得行云流水。而我好似灵魂脱了臼,就这么傻不拉唧全程看他更完衣,一直到他弯腰绑好鞋带,拿起一旁的面罩和佩剑站起来。
我一心虚,扶着柜门的手动了动,小镜子反射出一片雪白,好死不死照在凌霄眼睛上。
这下ai似乎也被我晃得沉不住气了,蹙眉朝我这边看了一眼,我还在和那件背心战斗,凌霄走到门口,忽然又停下脚步,侧了侧头,问我:
“想对我说什么?”
这记又慢又沉的低音炮把我直接击沉了。想对你说什么?我不知道啊……
凌霄兀自点了点头:“知道了。”
然后就走了。
你知道什么了啊大哥……
经这一出,我仿佛都已经闻到屎尖尖的味道了,所以当我又一次率先拿到15分赢下凌霄后,我其实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凌霄输得有理有据非常服人,就是那种分分钟都可以将你军,但就是那么不碰巧马失前蹄输了。
若说只赢他一次还没法分出高下,那么连赢两场,哪怕场面上我也并不占优,也已经让队里人更多站队我这边了。我觉得哪里不对,凌霄怎么会这么背,连续两次都输给我?难道我真的是中国击剑界百年不世出的天才?而我认定比我强的人其实都还差我一大截,我乔麦居然是如此谦虚的人设吗?
赛后我久久不敢相信,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凌霄又冷不丁从我身后走过,还摇了摇头。
这人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啊?你长着一对猫脚啊!
☆、第12章
我始终摸不透凌霄,第二场队内赛结束后,各种说他徒有虚名的流言飞走,他还是老样子,遵从着堪称机器人的时间表,每天早上六点三十准时出门,六点三十三分准时离开宿舍大楼,误差不会超过十秒,如果这时候我在阳台上洗脸,只要掐着时间,一伸头准能看见从宿舍大门走出来的凌大队草。
这人就连表情也很机器人,从不见带个笑的,说好听点儿叫酷,说难听点儿,叫面瘫。有时候训练得累了,我们几个队员坐在一起休息,我就讲几个笑话活跃活跃气氛,在老胡的炼狱中求生存,得学会苦中作乐。我手机里攒了许多段子,随时来上一段,逗得身边人哈哈大笑,就凌霄一个人坐在一边,闭着眼睛没个笑脸,有一次好像还嫌我烦似地直接挂上了耳机。
我对他那个戴耳机的动作耿耿于怀,登时觉得存这么多笑话段子都白存了。晚上宿舍熄了灯,高大胖安慰我,说凌霄就是这德性,八棍子打不出个屁来,你甭在意他!
老七接嘴:“大胖,这你就不懂了,就咱队草那个长相,麦子可能不在意他吗?“
高大胖哼道:“这我承认,虽然我不喜欢他,但队草那外形气质是够让女生花痴,让基佬高潮的。”说到“让基佬高潮”时还很嫌弃似的瞥了我一眼。
一听他们聊起凌霄的脸,我也不知道为啥特别心虚,装作不以为然地道:“他也就那样吧,有那么夸张吗?哎呀困了不聊了,睡觉!”说完就翻身背对着他们。
面对着黑咕隆咚的墙壁,我心想是不是太欲盖弥彰了?其实我心口砰砰直跳,哪里睡得着。大家又不眼瞎,凌霄长得好看这事儿就像青天白日一样,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
击剑队男队和女队受训的地方分属两个基地,所以紫山这边只有一群糙汉子。雄性动物扎堆的地方,要是又没有个雌性动物分散注意力,长得好看的男生就会沦为众人调侃的对象,这似乎都成永恒真理了。虽然击剑队的队员也不是高中男生了,没那么幼稚,而且凌霄也不是那种长相阴柔的小白脸,但也不知怎么的,我就是不希望凌霄的外形成为他们的谈资。
我甚至都不希望他们觉得凌霄长得好看,要是这帮直男都觉得凌霄长得丑那我才高兴呢。要说吧,直男和基佬的审美常常都相差十万八千里,可偏偏到凌霄这儿全殊途同归了。他恰好就是那万分之一概率的长相,对女性、基佬、直男全都一击通杀。
论外形,凌霄自然是我的理想型,但我压根不敢肖想他,可能第一眼在电视上见到他太惊为天人,潜意识里默默把他供在了比较高的位置。可现在我有点后悔了,我都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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