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这样看著我。”
女人大概有四十多岁,但是精心保养过的面容身段,都像极了刚过三十。
她脸上的妆容端庄大方,浑身上下从耳环项链,再到脚上的一双is露趾高跟鞋,都显示出无与伦比的雍容气息。
她优雅地打开雪貂皮的小手包拿出支细长的女式香烟,但是并没有点燃,只是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
“当年的事,我从来没瞒过你。你的母亲,在我看来就是个婊子,你也不过是个小杂种。我让你活下来这麽多年,一是因为你是个活不到二十岁的废物,绝对不可能和我的儿子萧默竞争,二是因为我的丈夫萧路风,他并不喜欢手段太狠的女人,我们这二十多年的情分,我还不想因为你们母子被破坏。”
“还有,你别觉得有什麽委屈的。”女人走到萧南的床前,涂著暗金色指甲油的手指按掉了烟雾检测器的开关,然後啪地一声点燃了指间的香烟。
“你妈妈是个舞女,她或许可以靠一时的美色勾引萧路风。但是萧路风只要还有脑子,就不会为了一个舞女,跟我这个军火巨擘的女儿全面决裂。”
“二十年前我让她住进萧宅就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但是她竟然还敢怀上孩子,哼。”
女人眼神里闪过一丝阴狠,从嘴边移开香烟,无声地喷出了一口烟雾。
萧南的口鼻上戴著辅助呼吸的氧气罩,根本无法开口,只有那双犀利的黑眸里怨恨的神色越来越浓。
烟雾散尽後,女人低头看了一眼萧南的神情,竟然微微笑了起来:“萧路风在北州谈生意,萧默也在执行军务。你病危的消息我还没告诉他们。不过现在看你这样子……恐怕到死也只能见到我了。”
“也好啊,正好把这件事告诉你。”女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轻声说:“萧路风,萧默,你还有萧家上下,都以为我和你母亲是争吵起来,我失手把她推下楼梯的。其实当然不是的,萧路风心里恐怕也是清楚的……”
“我蒋静是什麽样的人?我从来没有失手过,也永远不会失手。没错,是我故意把她推下去的,我就是想摔死她肚子里的你。”
“唔……唔!”躺在病床上的萧南忽然剧烈地挣扎起来,却因为氧气罩只能发出愤怒地咕哝声。
“她命不好,被我推了一把早产居然还是把你生下来,自己倒是大出血撑不下去了。”蒋静哈哈一笑,又畅快地吸了口香烟:“好不容易生下来个儿子,还是个得了绝症活不到二十岁的小废物。说真的,这麽一想,我都有点同情她。我们都是女人,她地位抢不过我,结果连儿子都生得不如我。”
“对了,小杂种,你知道萧默前两个月升为少校了吧?也对,萧默对你不错,还让我好好照顾你,这事也会让你知道的。”
蒋静低头吹落了烟头上的散灰,继续说道:“整个nfh联邦里三十岁以下的少校,一共也只有三个。萧默日後最差也能成个少将。小废物,你可能不知道少将意味著什麽……我也不妨告诉你,萧默成了少将,就代表著我蒋静的地位将无可撼动。无论是萧路风,还是我娘家那边,都得由著我的心思来。”
病床因为萧南的挣扎而嘎吱嘎吱响了起来。
萧南漆黑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蒋静,那嗜血的目光,简直仿佛能把蒋静吞噬进去一样。
“你不高兴了?哦对,我听说你在你那房间里,还搞出了不少名堂,什麽练体机甲的……可惜啊,一个稍稍劳累一点就会呕血的废物,看书、研究,有用麽?”
蒋静眯起眼睛,微微俯下身子观察著萧南愤怒痛苦到扭曲的脸,神情竟然带著近乎病态的快慰:“可是我很高兴,你们母子都该死!你母亲死了我心放下一大半,现在你也要死了,我总算是彻底没了包袱。”
“小杂种,你以为我看不出来?”蒋静的眼神越来越狠毒可怖,一字一顿地说:“我讨厌你看我的眼神。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麽?你心里清楚我是故意的,所以你恨我。”
“我早就容不下你了,死得好……比二十岁还早了一年。很好,真的,我会把你跟你那个短命的母亲葬在一起的。”
话音刚落,蒋静指间燃著的香烟,已经狠狠地摁在了萧南露在外面的手臂上。
萧南只是死死地盯著蒋静的眼睛,仿佛根本感受不到手臂的炙烧疼痛。
蒋静在那个刹那间,竟然好像听到了萧南嘴里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的声音。
三天後,萧家次子在圣马格列医院死亡。
萧夫人主张丧事一切从简。
於是,虽然萧家生意遍布全联邦,在葬礼当天到场的……也不过寥寥数十人。
……
萧南在弥留之际,竟然梦到了自己的母亲。
梦里那个从照片中走出来的女人,仿佛真的还停留在生命中最美好的年纪,绽放著温柔美好如同春花般的笑容。
萧南从生下来就没有了母亲。
记忆中,只有冷漠的父亲,狠毒的後母,还有被所有人追捧的天才哥哥。
母亲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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