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t; 徐知着吐出一口气,庆幸:“还好我不吃的东西他们不知道。”
“你不吃什么?”
“俺们家乡那边的特产,折耳根。”
陆臻忽然笑容诡异,指着他的身后:“你小声点。”
徐知着吓了一跳,连忙回头去看,还好,背后空无一人,陆臻顿时乐不可支,哈哈大笑。笑到一半的却猛地透心一凉,他下意识就去找夏明朗,夏明朗坐在屋角的小桌边偏着头看他,审慎的目光,一枪见血的锐利度。陆臻慢慢止住笑,努力平静地与他对视。
“哎,哎。”徐知着在桌子下面拉他。
陆臻低下头。
“你别惹他,这人不好对付。”徐知着压着嗓子低声道。
“你怕他?”
徐知着沉默了一会,把饭全扒到自己嘴里,慢慢咽下去,才点头:“他们很强!”
陆臻有点恍然:“你之前也碰到过他?”
“对,他们是职业友军,打仗说外语,地图全是北约格式,这帮人可以模仿美俄的作战风格,如果真让他们豁开来打……”徐知着顿了顿,有点不好意思:“当年他们一个中队,加半个炮团和一个飞行支队,灭了我们整个混编师,我就是让他给狙掉的,所以我才来这里。不是跟你吹,我在我们军也算是出挑的,可是现在你看,这里我连什么都不算。”
陆臻百味交集:“不瞒你说,兄弟我第一次演习也是折在他手里的。”
徐知着吃惊地看着他,一枪毙命,一秒钟之前只听到风过林梢,一秒钟之后死神已经挟着风穿过胸膛,那种无可抵挡的杀伤力原来不只是他一人体验过。
陆臻摇头,往事不堪回首。
可是,陆臻皱起眉头:“这里,不应该是这样啊。”
“那你觉得应该是什么样?”
“反正就不应该是这样……”陆臻话说到一半,集合的哨音已经吹响了。
这地方应该是什么样,他不知道,反正就不应该是这样的,可以制造最大的磨难,然而,不能无视战士的尊严。
吃完饭回去,陆臻在精神和ròu_tǐ的双重压力之下倒在了自己的铺盖上,当然似乎没人说现在可以休息了,可是自然的,也没人说现在不能休息。
他们是一群被放养的猪。
一个穿着基地作训服的中尉捧着一叠小册子无声无息地走进来,走过每个人身边的时候把手里的东西扔出去一本,陆臻在半空中捞住它,翻开一页,草草一扫,呼的一下坐了起来。事实上所有人拿到这份东西之后都是与陆臻一样的反应,随意翻开,然后,惊讶。
这是一份他们今天上午训练的成绩表,excel排序打出,条理分明,那上面包括了每个人从25公里越野跑开始各时间段的平均速度,还有打靶的耗时、环数,以及障碍跑时各种突发情况的备注。
陆臻抬起头向四下看,所有人脸上都有点惊讶慌乱的神色,原来在大家都不知道的时刻,有一双眼睛,记录着他们的一言一行。
这太可怕了。
像这样的暗中观察,有如芒刺在背,寒气从背脊窜上去,冷冰冰的撩拨着心口。
陈默留了一台军用笔记本在门口,页面打开,调出他想要的部分在最前面便悄无声息地离开,像来的时候一样毫无痕迹。马上就有好奇的学员凑过去看,屏幕上显出的窗口是一张表格,各种训练项目被细化分割,每个人只需要在自己的名字后面打勾就可以确定自己的训练计划。
这份表格通常在熄灯前被收走,第二天早上整队的时候,学员们被分成四组:障碍,泅渡,越野,射击。
他们必须全力以赴,在规定时间内达到大纲所要求的体能指标,夏明朗懒洋洋地坐在猎豹的前脸上对他们说:体能不过关,什么都白搭!
从此,陆臻的生活被彻底地体制化,洗澡时间十分钟,定时定点,套餐永远只有两种,a和b的选择,连犯人都不如,正是像徐知着说的,像猪,一群生活在生产线上的猪。
可是一切的训练计划都得由自己决定,你想出工出力还是出工不出力都随你,甚至只要你有种,大可以什么都不要勾就在猪圈里睡大觉,绝对没有任何人来管你。
他们来自于部队,服从是天性,一个命令一个动作,上传下达,这就是军人。
他们习惯于承受压力,目的明确,方向可靠,于是一往无前。
他们很少有机会完全控制自己,而且,只对自己负责。
没有压力,没有命令,无人指点,一片茫然。
夏明朗说,这两个礼拜没人有空来管你们,自个练练,他只要一半人!
陆臻在暗夜里看着天花板,夏明朗漫不经心的淡漠态度彻底激怒了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两个星期,十四天,他得用到尽。他不能就这样被踢回去,如果连最基本的参与都没有,如果他都没资格加入这里,那么,他甚至都没有权利对夏明朗做任何评判!
这样的话,他的愤怒将永远无法开解。
陆臻感觉到他的心里压着一团火,这是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的激烈的火,他一向都是平和的,或者说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出现什么让他失去平静的东西,这是第一次。
夏明朗,我跟你杠上了。
深夜,夏明朗被烟雾所笼罩,眼前的办公桌上有一大叠的文件纸,是这些日子以来学员们的训练计划与完成情况。经过了最初的几天迷茫之后,反应更快,自制力更强的一些人已经开始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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