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吊着半截肠子都能自己塞回去再战三百场。”
看他刚醒过来又开始瞎说,蓝忘机摇了摇头,转开了脸,魏无羡以为他要走,忙道:“蓝湛蓝湛!别走。我胡说八道,我不好,你不要不理我。”
蓝忘机道:“你还怕人不理你吗?”
魏无羡道:“怕的,怕的。”
他已经好久没有体会到,受伤醒来之后,有人守在身边的感觉了。
蓝忘机腰间配着两把剑,将随便取下,递给了他:“你的剑。”
魏无羡道:“谢谢。”
握住剑柄,轻轻抽出,雪亮的剑锋之上,映出了他的双眼。魏无羡把随便重新合入鞘中,道:“它当真自动封剑了?”
蓝忘机也握住了随便的剑柄,往外拔,纹丝不动。魏无羡叹了口气,摸了摸剑身,心道:“我就知道金光瑶这厮不敢随口瞎编……竟然真的封剑了。”
他四下打量一番,这是一间干净简洁的屋子,和蓝忘机的静室陈设相似,却没有琴桌。魏无羡问道:“这是哪里?”
蓝忘机道:“云深不知处。”
魏无羡微微一怔,道:“……你把我带回云深不知处?你不怕被你哥哥发现?这是谁的屋子?”
一人道:“我的。”
屏风后转进来一人,白衣抹额,身形长挑,正是蓝曦臣。
蓝忘机起身道:“兄长。”
蓝曦臣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到了魏无羡脸上,长叹一声,道:“……忘机。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不知他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见蓝曦臣进来,魏无羡原本是应该警觉的,可是蓝忘机就挡在他身前,他实在是警觉不起来。
蓝忘机道:“兄长。赤锋尊的头颅,确实在金麟台的密室之中。”
蓝曦臣道:“你亲眼所见?”
蓝忘机道:“他亲眼所见。”
蓝曦臣道:“你相信他?”
蓝忘机道:“信。”
他答得毫不犹豫,魏无羡心口一热。蓝曦臣道:“那么金光瑶呢?”
蓝忘机道:“不可信。”
蓝曦臣笑了,道:“忘机,你又是如何判定,一个人究竟可信不可信?”
他看着魏无羡,道:“你相信魏公子,可我,相信金光瑶。大哥的头在金麟台里,这件事我们都没有亲眼目睹,都是凭着我们自己对另一个人的了解,相信那个人的说辞。
“你认为自己了解魏无羡,所以信任他;而我也认为自己了解金光瑶,所以我也信任他。你相信自己的判断,那么难道我就不能相信自己的判断吗?”
魏无羡怕他们两兄弟因此而起争执,道:“蓝宗主!”
蓝曦臣颔首道:“魏公子,你不必担心。事情查清楚之前,我不会偏信任何一方,也不会暴露你们的行踪。不然我就不会把你们藏到我的寒室里了。”
他在席子上端正地坐了下来,道:“那么,请说一说,你在金麟台,究竟看见了什么吧。”
于是,魏无羡从他附在纸片人身上起,讲到那封古怪的密信,讲到蹊跷自杀的秦愫,讲到共情,还有聂明玦被封起来的头颅,详细地把探秘金麟台的整个过程复述了出来。
听完之后,蓝曦臣道:“那封信?”
魏无羡能明白,整件事情里,这封信太古怪了,听起来完全像是信口胡编、用来圆谎的牵强道具,而且这封信还被烧了,真是怎么听怎么假。若是能找回赤锋尊的头颅,那便好办了,可金光瑶现在一定已经把它藏到更隐蔽的地方去了。
他一开始就从聂明玦的视角看金光瑶,看到了这个人的残忍和野心,然而,如果金光瑶在蓝曦臣面前一直是以伪装相示,没理由他不去相信自己的结义兄弟,却去相信一个臭名昭著腥风血雨之人。何况,表面上看来,聂明玦的走火入魔早有先迹,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狂暴血而亡,似乎十分合理。
见蓝曦臣不置可否,低头思索。魏无羡道:“蓝宗主,赤锋尊的直接死因,确实是走火入魔,但你不觉得这时机也太巧了?如果没有诱因,他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在留给金光瑶的最后期限那一日爆发?”
蓝曦臣道:“你认为诱因是什么。”
魏无羡道:“我个人认为,这个诱因,就是他所弹奏的清心玄曲。”
蓝曦臣道:“魏公子,你也该知道,他所奏的清心玄音,是我教给他的。”
魏无羡道:“那么请蓝宗主听听看,这支曲子有没有什么古怪?”
他的笛子就摆在床头,魏无羡将之持起,低头想了想,这便吹奏起来。
这支曲子,在聂明玦生命的最后三个月里,金光瑶几乎每晚都要为他弹奏,是以魏无羡将旋律记得清清楚楚。一曲吹完,魏无羡道:“蓝宗主,这支曲子,确实是你教给他的那支么?”
蓝曦臣道:“正是。此曲名为《洗华》,有清心定神之效。”
蓝忘机未发话,这边代表着蓝曦臣所言不假。魏无羡道:“洗华。玄门名曲我也听过不少,为何对它的名字和旋律都没有印象?”
蓝忘机道:“此曲冷僻,且难习。”
魏无羡道:“是金光瑶点名要学这首的么?”
蓝曦臣道:“正是,《洗华》虽难习,但效用甚佳。”
魏无羡道:“真有这么难习?”
蓝曦臣颔首道:“难习。方才魏公子不也吹错了一段?”
闻言,魏无羡心中一动,道:“我刚才吹错了?”
蓝忘机道:“中间有一段,错了。”
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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