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宇鹏在被人抬下车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他挥舞着双手喊道,为什么我看不见了,谁把头盔扣在我脸上?其实没有,一发子弹击中了他的头盔,但幸运的是角度很巧,子弹被弹开了没有击穿,不过强大的冲击力还是让他暂时失明。
这一次,他强健的身体和听话乖顺救了他的命,或者应该这么说,他的听话让他屈服于班排长的意志,背了全队最厚重的一套防弹衣,而他的强健让他穿着这身笨重的东西也没觉得有多么不方便。
有三发子弹打中了他的背,把防弹陶瓷板打得粉碎,而防弹背心的第二层凯夫拉材料挡住了所有的破片和弹头。当然子弹剩余的动能还是震碎了他的肩胛骨,可是他还活着,多么神奇,一个人被四发机枪弹同时打中,可他仍然活得好好的。
在这次护航行动出发前,柳三变接收了这批全旅最好的防弹衣,有几款甚至是军研所的特制品。当然,这些玩意儿穿起来又热又笨重,让战士们怨声载道。可是……从今往后,大概就再也不会有人舍得脱下它了。
夏明朗发现柳三变的表情已经变得非常凝重,那种凝重简直像个面具一样扣在他脸上,让人几乎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绪,甚至有些空茫茫的。夏明朗却觉得放心了很多,他其实更怕看到一个狂怒的柳三变,如果那样的话,年青的战士们会跟着他们英勇的营长冲锋陷阵杀敌无算,然后一个一个的死掉。
还好没有。
当然,现在的情况也不见得好,很多战士已经进入了一种……好像上紧了发条的状态,他们开始不知道疲倦不知道喝水。强烈的恐惧感与兴奋甚至会让他们变得不知疼痛,他们中的有些人甚至会带着一个胳膊上的穿透伤继续战斗,直到视野开始模糊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失血过多。
陈默已经在提醒他:有些士兵过热了。
医疗兵的血袋已经用完了,他们原本背得很不情愿,以为这些血袋怎么背来的还会怎么背回去,他们老是惦记着多背一些弹夹,可是现在他们发现血液比子弹更能救人的命。
“他们说派了一个装甲排过来。”陆臻跑过来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但是?”夏明朗很奇怪为什么陆臻脸上没什么开心的表情。
“他们会在西北面4公里以外建立防线接应我们,他们说街道太窄了,装甲车开不进来,柯索说他不能把自己的城市轰掉一半接我们出来,而派几队轻装陆军支援对我们也没什么帮助。”
“4公里!”夏明朗摸了摸下巴。
他们花了半个多小时,从宾馆到这里差不多走了有十公里,他们越走越慢,越走越沉重。现在那些人告诉他,你还需要再走4公里。是的,他们说我兑现承诺来接你了,但是你首先得自己趟出这锅沸腾的粥。
“谁说轻装陆军对我们没有用。”夏明朗露出讥讽的笑意。
“他不想让自己的人替我们死,他们的装备更差,水平更烂,想要保护我们让我们少死一个,他们得填上七八条命。而且这么一来,叛军就更有话说了,政府军是外国石油吸血鬼的打手什么的。”陆臻冷静地回答他。
这是个乱世,在乱世中,你手中的武器与士兵是你最大的财富。夏明朗想,如果他是柯索,他也不会那么伟大的破坏自己的城市,用自己的兄弟的生命来拯救他们。
还有四公里,夏明朗的视线穿透黑夜与重重迷雾,这有可能成为他最呕血的一次战斗。
在夏明朗视野的终点蓦然闯入几个血红的光点,在最初的那个千分之一秒,夏明朗希望自己看错了,可是他马上抛弃了这种不切实际地幻想,大声咆哮着:“火箭弹,弃车!”
有人比他更早的发现了这批人,徐知着在突前扫荡时首先发现了他们,他根本来不及报告什么,马上干掉了两个发射手,一发r倾斜着飞上了天空,另一发撞在他身后的楼房上,削碎了一个房间,无数的砖石从天上砸下来。
徐知着在碎砖块的暴雨中又坚持干掉了一个发射手,但这时候有两发火箭弹已经跑出去了,正确的方向正确的角度,幸存的射手与帮忙的伙计们抱头逃窜。情况再也不是他可以挽回的了,徐知着马上收起枪飞快地逃跑,躲开那些致命的大块混凝土。
夏明朗在那个瞬间感觉到肌肉的僵硬,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他们遇上了一群,是一群,而不是一个。两个耀眼的火球拖着长长的尾烟呼啸着穿过黑夜,一前一后击中了同一辆车。
那辆庞大沉重的军用卡车像一个纸盒子那样被爆炸掀飞,冲击波震碎了这条窄街上所有的玻璃和灯,火光冲天。到处都散落着卡车的碎片、引擎盖、正在燃烧着的篷布……夏明朗严厉地下令班排长们清点自己的士兵,避免有人在混乱中被受伤掉队被遗忘,他命令所有的麒麟队员回防协助陆战队员一对一的保护人质与重伤员的安全。
夏明朗明白前方可能会有更多的r在等待他,到了必须要放弃车辆的时候了。他给陈默下命令,让他领着几个人去占领一条街外的那个高楼,那是个至高点。他得马上找个像样的地方把队伍稳定下来,分配好任务重新编队,而不是在大街上狂奔当个活靶子,同时让队伍七零八落。他知道在这种时候给自己时间也就是给对手时间,可是他必须得这么干,他有信心暂时守住一幢楼,但没有信心在这个混乱的城市里找回受伤迷路的士兵。
卡车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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