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一晃,那和尚满脸是笑,挡在门口,笑道:“小兄弟,你欠我的人情还没还呢,就这么走了,太不会做人了吧。”
韩冰儿转向韩离,目光冷厉,如是责问:“你欠了他什么?”
韩离犹豫不答。
“小姑娘,你也莫要怪他,这年轻人走江湖总有第一遭。他虽及不上洒家英俊潇洒,但这般一个楞头青钻进妓馆里来,终是惹火得紧……”那和尚笑呵呵往韩离下身打量,顿时引来身旁众妓女的娇笑。
韩冰儿兀自不明所以,韩复却已知晓各中缘由,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什么!”韩冰儿大怒,举手重重给了韩复一巴掌,但见韩离脸红如火,一时间连自己也是无地自容,暗想堂堂韩家堡离部纯卦弟子,竟被一群妓女耍弄,险些还被脱了裤子,传出去哪还了得?“傻小子”三字刚涌上口边,生生咽了下去,却见众妓女嫖客瞧自己的表情甚是古怪,真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也好过在这里丢脸。
韩复见她气得全身发抖,摸了摸自己脸颊,还是道:“我看离师弟是着了人家的道。”说着向二楼望了一眼。
韩冰儿仔细一想,也觉定是那人做的手脚,但想到韩离当众出丑,心头终是不忿,哼了一声,瞪视那和尚,冷冷道:“你要他怎生报答你?”
和尚见她方才还雷霆大作,如今却如斯镇定,心下由衷喜欢,笑道:“洒家本想请他陪我一道喝喝花酒,如今却不必这么麻烦了。”
“你到底想要怎样?”韩冰儿眼中满是不耐。
“洒家只想小姑娘留下来陪我喝上几杯小酒,别无他意。”
韩冰儿抓起一只酒杯,泼到他脸上。
“好酒,还带着美人体香,够味。”那和尚哈哈大笑,伸手临空一抓。
韩冰儿见他竟敢如此羞辱自己,恼火之极,泼了他一脸酒水,出了气,转身要走,岂知身体似被一股无形之力生生拽住了般,竟身不由己地向后连退数步,柳腰已被那只肥手握住。
那和尚拥得美人在怀,哈哈大笑,突觉手上一热,如受火灼,忙放开韩冰儿,小眼中精光闪烁,射向韩离,冷笑道:“原来是韩家堡高徒,洒家今日当真有幸了。”说着缓缓站起,目蕴精光。
“听说慧能大师坐下有个叫神戒的和尚,不守清规戒律,尤好酒色,不知可是大师否?”
韩离等人循声望去,却见角落里有人抬起头来,一脸虬髯,眼珠儿微露绿光,不似汉人。韩离但觉似曾相似,却忆不起哪里见过。
那肥和尚神戒瞧清此人,眼中精光散去,哈哈笑道:“原来是轧荦兄弟,洒家找得你好苦啊!”说着抓起一壶美酒,临空掷出。
那虬髯大汉伸手随便一抓,酒壶便紧紧粘在他掌心,酒水如一道水线,注如口中,大喝一声,回掷过去。
似乎是他力道把握不准,酒壶才到神戒和尚身前一丈处,竟力竭坠落,哗啦一声大响,酒壶碎片迸出,如无数枚暗器,四散而去,其势何等凌厉。
一旁的妓女猝不及防,连声惨叫,能做得只有拼命护住自己脸蛋。
神戒和尚方才还一脸的嘻笑,如是弥勒佛,此刻却是金刚怒目,僧袍一挥,韩离等人只觉罡风劲吹,但拂到自己身上,却无半分不适,如春风一度,反觉通体舒泰。
再看那些碎片,竟被这股怪力生生揉捏在一起,形成一个小瓷球,落在地上,竟还弹了几下。
神戒和尚突然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神会师兄说得不错,施主杀性太重,不如归入我佛,以求解脱。”这和尚反才还是五毒具全的花和尚,如今却像是顿悟成佛了般,一派宝相庄严,还要度化世人,但在这烟花之地,不免显得有些可笑了。
那虬髯大汉大笑:“大师可真会说笑,如若大师你六根已净,何必来此玩乐?”
神戒向身旁妓女看了一眼,吟诵道:“何名无念,知见一切法,心不染著,是为无念。用即遍一切处,亦不著一切处,但静本心,使六识出六门,于六尘中无染无杂,来去自由,通用无滞,即是般若三昧,自在解脱,名无念行。若百物不思,当令念绝,即是法缚,即名边见。”诵罢又是一笑道:“既然百物不可不思,那声色之欲又怎能不想?不过洒家来去自由,身在红尘又何妨?不似施主为情所困,将永沦魔道。”
“为情所困?”虬髯大汉似乎听到了这世上最可笑的话,笑得前俯后仰,随后笑声突然止息,瞪着眼前这个怪僧,冷冷道:“既然大师如此自在,为何听闻李姑娘嫁人,便匆匆南来广州,更欲夺取令狐潮手中的玉麒麟以做贺礼,这般行径,也是你们佛家所为?”
正在此时,二搂房门打开,走出两人,其中之一正是韩离盯梢那老者,另一人年岁与他相仿,衣着锦贵,相貌不凡,但见到神戒,脸色一变,转身冲入房内,噼里啪啦几声响,破窗而出。
“令狐老儿哪里跑!”神戒哈哈大笑,肥胖的身子动如闪电,追了出去。另一人见到韩离等人,立觉此地不宜久留,忙使一招“突如其来”,消失不见。
这几下变故来得太过突兀,在场诸人均自目瞪口呆,全然不明所以。
韩离正欲追赶,却听那虬髯大汉道:“三弟,别追了,让他们去吧,上得寂灭岭,定然还会遇上。”
韩离大吃一惊,盯着那虬髯大汉,颤声道:“你……你叫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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