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胡儿笑了笑,道:“你是他什么人?”
韩冰儿一怔,看了韩离一眼,冷道:“关你何事?”
“你既然不是他什么人,那我们的事亦无需你来多管。”康胡儿微笑着将抵到自己喉部的痴雪移开,径直出门而去。
韩冰儿见他如此傲慢,大怒不已,便要追上理论,忽觉有人握住自己手掌,却见韩离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冰冷的心顿时被融化,嘴上却道:“臭小子,哭什么,好不知羞!”
韩离眼睁睁得看着康胡儿一条路越走越远,忽听房内安氏梦呓般叫道:“轧荦,是你吗?你回来了看娘了吗……”
康胡儿全身剧烈颤抖,似被一双无形之手紧紧拉住了般,竟是寸步难行,那本以为早已干涸的眼中,竟再一次被湿润模糊了
一个人想要做到断情绝义,为何也会如此之难?
下一刻,一只小瓷瓶落地,而那人儿却还是决然去了。
康胡儿留下的解药果然神效,安氏服下后脸上黑气散去,呕吐出的黑血也逐渐转淡变红,脸色也红润了许多。
凌河洛由韩冰儿救醒,开眼便叫道:“奶奶……”抢到安氏身旁,见她仍然昏迷不醒,急道:“她……能活吗?”
“解药对症,性命应该无忧。”韩冰儿站在一旁,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安氏。
“那他什么时候能行?”韩离显然比凌河洛还要着急。
韩冰儿看了凌河洛一眼,答非所问:“韩离,你出来一下。”转身走出药庐。
韩离略有迟疑,但见那个雪白的身影逐渐融入清冷月光中,愈显出尘,似飞凡人。下一意识地回头看了安氏一眼,轻叹一声,跟了出去。
两人离药庐渐远,韩冰儿突然停下了脚步。
“我看你那位二哥说出那等断情绝义的话,只怕是另有隐衷吧。”韩冰儿冷不丁的说了一句,转过身,目光如水,似已望进了身后那个男子心里去。
韩离摇头叹道:“二哥他向来说一不二,只怕这次……”
“那他留下解药又怎么解释?”韩冰儿微笑道:“我看他终是良知未泯,你们和好自然还是有机会的。”
韩离大喜:“老夫人一定知晓事情缘由,我去问她……”
韩冰儿笑了,道:“傻小子,你认为她会将这么大的秘密告诉你一个外人吗?”见韩离垂头丧气,柔声道:“这纸终包不住火,只要他们中任何一人还活在世上,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何必着急?”
韩离点了点头,忽道:“韩冰儿,你今天有点不一样了。”
韩冰儿轻哼一声,道:“大言不惭,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知道我是怎样的人!”
韩离搔了搔后脑勺,笑道:“不过我心里想什么,你好像都能猜得到似的。”
韩冰儿笑骂道:“因为你傻呀!”
韩离心中一动,抬头看着她;韩冰儿玉容笑意消散,微染晕红,虽有心躲避,但还是不幸沦丧在了他眼眸中。
之后的时间里两人就这般彼此对望着,均没了言语,唯觉夜风拂身,轻撩衣裳。
突然,喜堂里一阵哗然,周围空气似乎也受到刺激,突然剧烈变化,凝聚成一道龙卷风,奔袭而来。两人矍然而惊,退回药庐,忙关上房门。
凌河洛见两人去而复回,才开口说了“你们”两字,却听砰的一声,房门大开,狂风入室,口中吃饱了风再也说不话来,忙盘膝而坐,单手结了个佛家法印,不多时身上金光闪烁,形成一个光圈,笼罩全身,逐渐扩大,才将那道狂风拒之门外。
韩离见此奇功,惊道:“这便是‘金刚三十二分’?”
韩冰儿点头道:“大概是吧。据说佛家炼气之法强调自心本静,神离于形,这道光圈当是凌河洛的元神了。”
“洛儿,快收功!”安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苏醒,见此情景大声而呼。
凌河洛此刻已入禅定之境,六识均闭,如何能听见她说话?只是脸色越加难看,显然非常吃力。
安氏却十分激动,叫道:“洛儿,快……快撤功!”竟不顾一切,向他扑去。
韩离深知凌河洛运功在即,安氏这一扑无疑将两败俱伤,忙使招“突如其来”护在凌河洛身旁,挡住安氏来路。
岂知刚一近身,便被一股巨力反弹而出,在地上连滚几下,鲜血喷了一地。
韩冰儿花容惨变,但还来不及扶起韩离,却见凌河洛与安氏相继呕血倒地,光圈粉碎,狂风侵入,忙趴倒在地。
狂风在草庐内肆虐了一阵,才逐渐散去。韩冰儿忙扶起韩离,见他重伤昏迷,忙捏其人中穴。
韩离轻哼一声,苏醒过来,见草庐内摆设倒了一地,奇道:“地震了吗?”
安氏挣扎着站起,气道:“峰儿怎得这般胡来。”几步抢到窗台前,推窗而去,顿足道:“惨矣,惨矣!”
韩离与韩冰儿不明所以,向窗外看去,却见草庐正对面建有一座佛塔,足有十层之高,底下几层漆黑一片,当无人居,但顶层处却是金光闪烁,初时不过黄豆大小,随之却是越来越亮,直将这座佛塔笼罩,黑夜中极是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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