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峰,韩离卧室,连翘看清那说话之人相貌,娇躯微微颤抖,站立不住,坐倒在床榻上,咬牙道:“你……你为什么要回来?”
“父亲来看女儿,可有何不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高尚。他笑得如此温和,像极了连翘梦境中时常出现的那个亲生父亲。
但连翘那一惯爱笑的脸上此刻却是没有一丝笑容,简直比韩冰儿还要冷漠,淡淡道:“若无要事,你不会来找我。况且……”看了他一眼,缓缓道:“大哥也不会允许你过来!”
高尚苦笑道:“你那大哥着实固执,若无吉温大人相荐,为父只怕已给他敢下山去了。”
连翘冷冷道:“那也你咎由自取!”
“不错,为父对你娘不起,但自认待你不薄。”高尚做为父亲,显然很是无可奈何,叹道:“当年若非为父拼死保下韩易,他也不会收你做义女。至于韩晋以为我不过做戏,也便罢了。”
连翘冷笑一声,旋即摇头道:“这些事何必再提。我只想问你,到底所来何事?”
“为父若说是为了你那宝贝徒弟,你可相信?”高尚的笑容莫明,不知居心。
“离儿自有我照拂,不必你劳心。”连翘素性转过身去,不理睬他。
“杨玉环那女人自得宠以来,要风是风,要雨得雨,近日看上了寂灭岭的《心经》,当今圣上焉会拂其意,遂命人送了‘玉麒麟’做贺礼,暗喻欲其岭中之宝。只可惜寂灭岭内乱不休,无人领会其中奥秘,反让韩离得了便宜去。”
连翘猛然转身,瞪着他,颤声道:“离儿所说的朝廷中人便是你?”随后露出恍然之色,冷笑道:“你明知皇帝用意,却坐视离儿得了《心经》……现今又带了吉温前来索取,你……好狠毒的心肠!”
高尚摇头一叹,道:“翘儿,你一点儿也不了解为父。当年安氏一族惨遭唐军屠虏,我一个家臣,亦难幸免,若非韩易相救,为父早已不再人世。即便为父再是丧心病狂,也不会构害自己的救命恩人。可怎奈时事变化须臾,如今李家天下杨家党已成定局,连李林甫也心存忌怠,我又能如何?”
连翘自知其中利害,黯然道:“如此说来,若离儿不肯交出《心经》,韩家堡便有灭门之危,李林甫也救不了!”
高尚默然点头:“这一点韩晋他们不可能不知,是以韩离此去文王殿,那是凶多吉少!”
“你一定有法子救他!”连翘霍然站起,虽极不情愿,但只能苦苦哀求。
“最简直的法子,便是他识时务,欣然交出《心经》。只是我看这孩子,只怕……”高尚大摇其头。
“离儿性子素来倔强,既向凌若海允诺,只怕真不肯交出来!”连翘心急如焚,不知所措。
“就怕韩晋他们为保全自己,还会牺牲韩离!既然如此,不如……”高尚看了连翘一眼,便无下文。
“不如什么?你怎么说一句吞一句!”连翘极不耐烦。
“不如咱们自己将他做了!”高尚闭目良久后道。
连翘全身颤抖,怒道:“你要伤害离儿,那是休想!”
高尚叹道:“韩家堡若真遭灭门,你可有去处?”
连翘无语。
“韩离不过就是一个徒儿,你又何必如此在乎?莫非你对他动了男女之情?”
“胡说八道!”
高尚叹道:“可怜你我父女命中注定多舛,好不容易找到韩家堡这个靠山,却因韩离一个黄毛小儿,从此颠沛流离,那可是你心中所愿?”
连翘心如乱麻,吼道:“出去,你给我出去!”
高尚摇了摇头,走到门口,回头道:“翘儿,你可想清楚,在那孩子心目中,你不过只是个师傅而已。”
连翘双唇颤抖,缓缓低下头。
自高尚离开后,连翘一直坐在床榻上暗自痴想,直至听得屋外传进几声狼嚎,那是小虎回来了,不由大喜,几步抢出,但眼前所见,使她全身骨骼都似支离了,却见韩离衣衫破碎不堪,全身血肉模糊,倦在韩节怀里,不知死活如何。
“韩离!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韩晋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韩离低着头,但态度兀自决绝:“我答应过凌前辈,不会擅用《心经》,更何况传授给他人!”
一时间在场之人均是面面相觑,而那吉温脸色要多难看,便有多难看。
兑部部主韩咸叹道:“离儿,今时不同往日,你可不能太过倔强!”
韩离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环视众人,概然道:“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言必行,行必果!”
“你既然要充英雄好汉,老夫便成全了你!“说话间韩晋已到韩离身前,单掌按在他头顶,只要劲力一吐,韩离便将脑浆崩裂而死。
虽均为离部出身,也同是那招司空见惯的“突如其来”,但韩晋使出,身法之快,韩离竟是毫无招架之能,彻底被制住。
韩离只觉头上如压泰山,运功抵抗,但还是支持不住,轰然跪地。
小虎大怒,纵身嚎叫,向韩晋手臂咬去。
韩晋一眼也不看它,左手一挥,袖风灼热,小虎毛发着火,在地上连滚数匝,才自熄灭,连声怒吼,前脚据地,毛发根根竖起,便要再度厮杀。
“小虎,回去!”韩离被压得脸色苍白如纸,深知小虎不是他对手,急忙喝止。
小虎呜了一声,悻悻退下,但显然很不甘心,眼中蓝光闪烁,监视韩晋。
韩节见韩离被制,霍然而起,转念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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