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晋轻咳一声,对二人道:“还请两位贤侄稍移玉步,前往莲花峰小住几日。”
凌河洛听说要去莲花峰,便即大喜,当即下拜别了韩晋,随着韩大有离开。
韩晋见他们去远,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眉头深锁,站了起来,来回走动。
突然,警觉身后有人,喝道:“谁!”猛然转身,见是韩咸,叹道:“咸师妹,你怎么来了。”
韩咸深深望着他,柔声道:“我已派了复儿前去京城打探,你不必这么紧张。”
韩晋叹了口气,道:“当今皇上沉迷于求仙问道,荒废朝政,可恩师也不知为何,竟放任那许多灾民不管,甚至还进劝皇上,派人找寻那根本就子虚乌有的蓬莱仙境,莫非他真的老糊涂了?”
韩咸道:“李林甫这几年行事愈加倒行逆施,实在令人琢磨不透。不过,阿晋,你不觉奇怪,这么大的事,他不让于咱们的人去办,反是交于江南节度使全权处理?”
韩晋摇头道:“还不是因为杨家的人从中作祟。只是我料想不到那杨国忠一介无赖,竟有这么大本事。”
韩咸叹道:“世事难料,你还是放宽心些吧。”
莫约半个时辰后,韩大有回来,禀报已将凌氏兄弟安顿妥善。
韩晋道:“他们可问起什么?”
韩大有道:“那凌河洛询问舍身崖所在。”
韩咸微微一惊,道:“你告诉他了?”
韩大有忙摇头道:“弟子哪敢,但就怕纸包不住火。”
韩晋冷笑道:“他们寂灭岭果然不肯死心。大有,去请你韩节师叔过来文王殿一趟。”
韩咸皱眉道:“阿晋,这事……”
韩晋摆了摆手,眼望窗外,却见风雪愈加大了,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停歇!
深夜时分,大雪新停,清冷月光洒落在雪地上,清楚的映出一排浅浅的脚印。
“臭小子,还不死心。”凌邪海翻窗而出,循着那脚印追去。
行出数里,凌邪海见得前方山隙狭窄,直通一处悬崖,而站在崖口的那个背影,是他再熟悉不过的。
“二弟,你找到九幽地狱所在了?”
凌河洛见是兄长,苦笑道:“今晚偶尔发现那怪犬,追到这里,怎料……”
凌邪海向崖下望去,却是黑洞洞的深不见底,皱眉道:“莫非它跳下去了!”
凌河洛点了点头,忽道:“大哥……”
“不可!”凌邪海不待他说出口,绝口拒绝,叹了口气道:“二弟,你若再是这般意气用事,大哥我也救不了你。”
凌河洛不服道:“《心经》本来就是咱们寂灭岭之物,如今却被韩家堡所夺,这口气你咽得下,我可咽不下!”说着大步向崖顶走去。
“若《心经》真已落入韩家堡人手中,韩离也不会被囚了。”
“大哥。即便韩离没有交出《心经》,但咱们家的宝物焉能落入外人之手!”凌河洛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兄长。
凌邪海默然半晌,道:“也罢,我随你一道下去。”
凌河洛大喜,但随即想到此去凶险万分,摇头道:“还是我自己下去吧。”
“莫非你已不认我这个兄长!”
凌河洛一怔,只能点头答允。
正在此时,忽听身后一个极是冰冷的声音响起:“你们寂灭岭未免太不将我们韩家堡放在眼里。”
月色下,一条白影翩然而至,恰似幽灵,而那张美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脸上,依旧一丝表情也无,不禁令人错觉她是否是冰雕的?
凌河洛勉强笑了笑:“不知韩姑娘为何来这里做什么?”
“你倒会恶人先告状。”韩冰儿冷冷道:“你们又来这里做什么?”
凌河洛开门见山道:“自然是找韩离。他夺了我家宝物,今日正好向他讨回。”
韩冰儿俏脸苍白如纸,眼中寒气逼人,冷笑道:“你认为可以那么容易?”
“那就得罪了!”亮白剑光闪烁,如烈日般炽热。
与此同时,一柄细长白剑亮起,皓如冰晶,通体透着丝丝寒意。
双剑遥相对峙。
凌邪海自见韩冰儿后,一直默不作声,此刻忽道:“当年在南海郡虽只数面之缘,但依在下所见,韩离绝非淫邪无耻的小人,那事可有冤屈?”
其实韩家堡上下事后一想,均知韩离乃是冤枉,但所形势所逼,无人敢出头说话,韩冰儿孤掌难鸣,而此刻凌邪海这话无疑刺中韩冰儿心头最痛处,痴雪瞬间消失不见,她默然半晌,道:“你们若真要见他,便随我来吧。”说罢纵身跳下舍身崖。
舍身崖处于莲花峰顶,这一下落,如入无底深渊,深不见底。
突然,韩冰儿化出痴雪,一剑插在崖壁上,稳住身子。
凌氏兄弟学样照做。凌河洛抬头看了看天空,却见仅留一道缝隙,而身下仍然深不可测,吁了口气道:“这地方还真不是人能呆的。”
韩冰儿看了他一眼,伸手在崖壁上摸索一阵,倏得五指一张,轻轻一抓。
凌邪海看得清楚,那五根白皙如玉的手指竟轻而易举插入到崖壁中,想来此处便是机关所在。
果然,听得呀呀几声闷响,韩冰儿身下三尺处,一块巨石缓缓移开,露出一个洞口。
凌河洛见这洞藏得如此隐密,笑道:“莫非那只怪犬……不,小虎,也知道机关所在?”
韩冰儿不答他,只是道:“里面藏有不少守卫,你们最好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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