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刚迈出一步,背心一凉,半寸剑头竟从胸前透出,鲜血欲滴。
当真讽刺之极,杀他的竟是他最倚仗的徒儿韩否!
韩否神情漠然,似乎眼前将死之人,与自己毫不相干,淡淡道:“对不起,师傅,我已决定投靠比师兄!”
韩履冷笑道:“小畜牲,你以为这样就能杀为师?”猛得向前跨出几步,脱出剑刃,鲜血飞溅,双掌如制太极,刹时间只见韩否面容上下颠倒扭曲,随后扩及全身,整个身子都发生扭曲,正是乾部最为阴毒霸道的武功“天地反复”!
只听韩否厉声惨叫,整个人如纸屑般被撕得粉碎。
韩履杀了叛徒,转头瞪视韩晋,眼中血丝密布,只怕比方才韩离入魔时还要可怕。
韩冰儿深恐他伤害自己父亲,亮出痴雪,拦在他身前。
韩履瞪视韩冰儿,良久久后,竟突然笑了,笑得的是那样的大声,那样的凄厉,只怕要将残留体内的力气都笑干了,只是那说话的口吻,却如叹息:“韩晋,你胜了,你完全胜了老夫。不过要老夫就此认输,却没那么容易!”说着双手合起,顿时全身被一道金光笼罩,但这道金光不似寂灭岭绝学“金刚三十二分”的纯金色,而是带了些许血红,乍看之下,大有妖冶之感,令人不寒而栗。
韩冰儿遇强则强,哪会稍退半步,痴雪光芒随之明亮,映得四壁皆白。
韩履仰天狂笑,突然双手一分,也不见他使了什么手法,整座文王殿竟剧烈摇晃起来,石柱发生龟裂,连大地也裂将开来,只怕时候一场,这座雄伟圣殿将化为齑粉。
一声断喝,韩履身携妖冶光芒,化做一道巨大光柱,向韩冰儿砸去,正是乾部灭世绝学“天之罚”!
韩冰儿俏脸雪白,忙捻一个剑诀,正想拼死抵抗,突觉身后一只大手按在自己肩上,竟锁住了肩井穴,顿时全身乏力,无法动弹。
韩冰儿眼睁睁看着父亲拖着疲惫的身子,挡在自己身前,生生扛下了那万丈豪光之中,骨碎声清晰可闻!
曾几何时,那个任性的小女孩哭着喊着要爹爹蹲下给她做马儿来骑?
曾几何时,听到父亲竟是害死母亲的元凶之一,那个倔强女儿毅然决然与爹爹决裂!
曾几何时,那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次又一次的为心中的人儿,违抗父命,甚至向父亲拔剑……
而如今,一切的一切都已不再重要,女儿能为父亲所做的,只有将满腔的懊悔悲愤化为一柄足可破天的巨剑,将那道妖光击得粉碎!
下一刻,她将那个冰冷的身体紧紧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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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咸中毒亦深,受伤更重,但看着韩冰儿抱住自己父亲尸体呆若木鸡,心下一阵阵的刺痛,想要站起,可脚下偏偏不听使唤,又自软倒。
韩比正在她身旁,急忙相抚,关心道:“咸师叔,小心!”
韩咸狠狠瞪了他一眼,冷道:“今日之局,你可满意了吧。”说着将那五行八卦掌门令牌丢入他手中,道:“你要就拿去,谁稀罕!”
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令牌,可韩比拿入手中,却如负泰山,简直要将他全身骨骼都压碎!
韩咸回到韩晋身旁,神色间满是柔情蜜意,温言道:“阿晋,是我对你不起,我不该移情别恋,喜欢上韩节。可是你也有错啊,当年我一心向你的时候,你却为何只想着别人?如今再想回来要我,已经太迟了!”说着猛一把推开韩冰儿,抱了韩晋便走。
韩冰儿眼见父亲身死,精神已近崩溃,但此刻受了韩咸一推,反是惊醒过来,叫道:“咸阿姨,你不能带走我爹爹,不能……”
她拼了命想追上去,哪知脚下一拌,扑倒在地,恰好压在韩离身上。
韩冰儿看清是他,心底那巨大伤痛再也不能遏制,化为如潮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襟。
可是这个男子早已昏迷不醒,既感受不到,更无法出言安慰。
韩冰儿哭了一阵,心中悲恸却不能消去半分,眼见半截情殇剑落在他身旁,一把抓在手,那种冰凉之感浸入肌肤的那一刻,心底猛然闪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是他!是他害得我家破人亡,孤苦无依!也是他,让我活得那么苦那么累!事到如今我为什么还要对他恋恋不舍?为什么不能是仇恨?对,仇恨!只有仇恨……
此刻的她已被仇恨填满,而发泄的对像便是眼前这个曾经何等心爱的男子!
仇恨之火熊熊燃烧着,促使她举起那断了半截的情殇剑,对着他胸口,猛然刺落。
“住手!”韩冰儿感到身后一股异常灼热的气流涌至,不敢撄其锋,急忙闪身避开,再回头时,韩离已然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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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离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转醒时发觉已在朝阳峰卧室里,回想往来之事,不由大叫一声:“我的剑!”哪知全身一丝力气也无,竟无法起身。
“傻小子,都快没命了,还记挂着那臭剑!”
韩离听这人口音,已是一怔,转目看去,却见连翘面有愠色,凝望着自己,微微一愕,恍然有悟,叹道:“原来你是装疯骗我啊!”
“如不装疯,你能原谅我的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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