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方嗔他一眼,便全副心思落到明若星身上,但明若星却只是对她一笑,便将目光凝到她身后两人身上。她只觉被淋了一头冷水,垂头丧气的走到三人身旁,却离了他们几步之遥。
康胡儿收起笑容,凝望着两人,突道:“两位可是韩师叔叔和韩否叔叔?”
两人对望一眼,均没料到这么个后生晚辈会识得自己,失律,也便是韩师向四周望了一眼,神色严肃地道:“你们几个小孩子真是胡闹,天还没亮呢,跑这山头来做什么,难道不怕豺狼虎豹吃了你们?”
史窣于哈哈一笑,道:“韩叔叔,说了你们可能也不信,咱们不但遇上了豺狼虎豹,我还杀了一只大虫呢!”但刚说到“大虫”两字,他突觉身旁有异样,回头间,却见小虎从明若星怀里钻出来,目光幽蓝,带着深深怨恨,瞪着他,似乎立时便会跳出来狠狠咬他一口,不由得吓了一跳,下一意识地向毕方靠近一步,但见毕方低着头,脸色极不好看,心中不由一阵刺痛,方才胜利后的欢喜之情刹时间消失不见。
明若星轻轻扶摸小虎脑袋,嘴角有一丝笑意,目光也变得柔和了,但再看眼前两人时,又转为冰冷,冷冷道:“两位叔叔何必拐弯抹角,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儿,你们是受了韩节那老色鬼之命来找我的,对吧?”
两人对望一眼,韩师苦笑道:“明公子,你多虑了,其实令母与咱们二当家的关系并不是像你们想象的那样,其实……”见明若星嘴角挂着冷笑,一脸的不信,不由窒了一下,身旁的韩否道:“明若星,你可要想清楚,亲生母亲只有一个,难不成你真愿意做孤儿?”
明若星全身剧烈颤抖,险些便要软倒,突然,身后一只手伸过来,将他稳稳扶住。便如记忆中每一次见到那个可恶贪婪的身影进入母亲房间,那撕心裂肺的痛苦、无奈使他再也站不起来的时候,总有一个少年,一张笑脸,冲着他笑道:“别哭了,咱们一起去玩吧!”他可以展颜一笑,将所有的烦恼抛诸脑后,跟着他疯了似得奔跑欢笑。而这一次又是那张熟悉的面孔,那如阳光般爽朗的笑,激励着他稳稳站住了身子,别说是两个人,即便是整个世界,他又何惧!
康胡儿面向二人,大声道:“没有又怎样,这样的母亲不要也罢!我也是逃出来的,流浪了那么多年,不还是活得好好的,有什么大不了!”说着伸手紧紧握了一下明若星手掌。
韩否看着他,突得一笑,道:“你叫康胡儿,却不是真名。你家本在营州,父亲是个突厥人,母亲乃是胡人,早孤,后来母亲改嫁,你便从家里逃出来。嘿,一路上偷鸡摸狗,甚至还犯下了人命案子,才隐姓更名躲在扬州六年。若我一不小心将你的真实身份说出来,你看如何?”
韩师拉了他一下,叹道:“禄荣兄,何必这般,你不过是个孩子。”韩否气道:“失律兄你就是太过心软,难道孩子杀了人便不是杀人,那还有王法吗?”
明若星感到康胡儿抓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紧,脸色也是变得青白,显然韩否的话刺中了他心中伤痛,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你们不就是要将我抓回去向韩节交差么,我跟你去了便是,又何必来难为我的朋友。”说着轻轻放开康胡儿的手,上前一步。
康胡儿深知明若星若随他们回去,定是凶多吉少,一咬牙,闪身挡在明若星身前,凛然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是杀了人,你们将我交给官府就是,若要借此逼我兄弟就范,那是休想……”说话间,嗖嗖嗖三声,两箭射向韩否,一箭则取韩师面门,既快且狠,又极是隐蔽,乃是致人性命的杀招。
“哼,好小子,倒学会了暗箭伤人。”冷哼声中,韩否双袖连扬,康胡儿顿觉这个世界竟突然发生了异变,眼前的事物都颠倒了过来,那三箭明明射向两人,但不知为何,竟突然掉过头,反攻自己,大骇之下,又连放数箭,准头极足,便能将那三个倒戈的叛徒干掉。
但奇事再度发生,只要和那三支箭箭头一碰,便如受到感染一般,所有箭矢尽数倒戈。这场景就像行军打仗,己方训练有素且忠心耿耿的军士刚上战场,本来要厮杀一阵,岂知竟中敌人离间之计,反向自己倒戈一击。康胡儿感到身中数箭,其中一箭更是正中心口,那是必死,惨呼一声,仰天而倒。
明若星见康胡儿发箭偷袭,而韩否只是极为随意得双袖一挥,便将箭矢收了过去。但奇怪的是,康胡儿竟似着了魔一般,大叫大喊,自己和史窣于怎么也拉他不住,随后听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忙上前去一探鼻息,才知只是昏死,松了口气。
明若星知道此事定有蹊跷,狠狠瞪了韩否一眼,怒道:“你在我朋友身上下了什么邪术?”双目中隐隐发出红光,身上涌现煞气,怀中的那根木棍也如苏醒了般,泛出莹莹血光。小虎吓了一跳,忙自他怀里跳出来,一脸不解地看着这个年轻的主人怎得突然变了模样?
韩师韩否亦感到他身上的诡异变化,想到昨晚之所见所闻,不禁均打了个寒?,对望一眼,韩师忙笑道:“明公子怕是有误会。康小兄弟方才暗箭伤人,禄荣兄弟不过本能防卫而已。这个……可否让我看看他的伤势?”说着向康胡儿走去。
“少来假腥腥!”史窣于扶起昏迷不醒的康胡儿,怒目瞪视于他,咬了咬牙,道:“你们休得冤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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