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即将要上战场,秦琰反而不像先前那么紧张了。
“原来是有仗打,俺还以为兵变了那……”
传令的胡兵似乎很瞧不起这几个后塞进来的家奴,就算他们是秦使君的家奴,也不会例外。
“请从速准备,随在校尉左右。”
乌护怀忠对秦琰这几个人还是破例关照了,知道他们没打过仗,又不想他们在战斗中白白送死,自然是安排在身边最安全了。只要将这几个人全须全尾的从敌前带回来,就算完成了秦使君交代给他的差事。
虽然是胡将,但不意味着乌护怀忠不懂得唐朝官长的风气,否则将很难融入进去,一直被人排斥。
同罗部胡兵没有按照计划在次日黎明时分启程,而是在子夜一过就悄然离开了军营。早晨太阳升起,光明重回大地时,人马才愕然发现,秦使君的护兵卫队居然在一夜之间走的干干净净。
把乌护怀忠派出去以后,秦晋又亲自动身赶往郡守府去见皇甫恪,现在绛县城里尚算老成持重的人也只有皇甫恪一人,他亲自去见此人,乃是有一件极为要紧的大事要商议。
“主动出击?”
一声既惊且骇的反问在郡守府中堂回荡着,皇甫恪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声音仍旧状若洪钟,震的秦晋直觉头皮阵阵发麻。
“正是!”
“请秦使君三思……”
皇甫恪沉吟思忖了半晌,只觉得秦晋此举过于匪夷所思,刚刚在绛县一战中,他们就已经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才勉勉强强取得了微弱的胜利,重新把绛州夺了回来。而且这其中还有很大因素乃是运气使然。如果继续冒险,他不敢保证,能否还会继续此前的幸运。
得到反对意见早在秦晋的意料之中,所以他才亲自来见皇甫恪,为得就是说服此人。
“如今强敌在侧,虎视眈眈,依将军之意,我军当如何处之?”
皇甫恪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自然是小心防备,步步为营。”
秦晋苦笑反问:“北都以南数郡方圆数百里,河东虽然多山地,却没有大河边墙以为界限,以神武军和朔方军合力,能防得几时?”
“这……小心谨慎总是上策,至于具体如何防备,还要仔细商议。”
秦晋冷笑答道:“自古只有前日做贼的道理,从没听说千日防贼是上策的!”
对此,皇甫恪不以为然。
“诚如使君所言,千日防贼并非上策,但以你我两军当下的实力,主动出击就不是以卵击石了吗?”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胜算加半!”
皇甫恪知道秦晋一向不说空话,既然如此言之凿凿,在激动过后便冷静了下来。
“愿闻其详。”
在皇甫恪的中堂之内,与秦晋那里同样,也摆着一副巨大的屏风地图。他也是学着秦晋的模样如此设置,如此一来可大大方便了在地图前谋划各种行军方略。
秦晋三两步就来到地图前,伸手指点着晋州,泌州,汾州一带。
“此数郡,乃通往北都太原的必经之地,燕军只须派兵截断此地,一样会以最小代价达成切断河东道南北联系的目的。”
随着秦晋手指在地图上的游移画圈,皇甫恪沉默了,因为他说的很对,蔡希德部叛军的确从旁虎视眈眈,只要分兵袭扰这几个郡,就会让他们陷入疲于奔命之中,长此消耗下去,腿他们而言,绝对是个噩梦一般的存在。
“可蔡希德部乃燕军精锐,神武军凭借地利防守且损失惨重,如果主动出击,岂非……”
秦晋却道:“硬碰硬当然是下策,蔡希德部于绛州一战中撤退的仓促,丢下了半数以上的粮草,这个情况将军可知悉吧?”
“这是自然,缴获的粮草还解了咱们的燃眉之急呢!”
“如此便是!据游骑探马的回报,蔡希德表面上退往泽州晋城,实际上却在泽州、晋州、潞州三弟交界的冀氏暗中囤聚兵力……”
皇甫恪闻言大惊,忙在地图上寻找冀氏周边的府县,看了一阵之后,面色已然变得铁青无比。
冀氏县归属晋州,又紧邻潞州和泽州,可说是四通八达之地,何况又在泌水之北,这种四战之地本不适合防守,但如于此地四面出击,却是绝佳的选择。
片刻之后,皇甫恪猛然发问:“难道秦使君认为,蔡希德会在近期,重新发动大战,夺回绛州?”
皇甫恪身为绛州太守,自然不能眼看着燕军卷土重来,所以声音中已经有了几分颤抖。在预计中,燕军经过绛州的惨败之后,至少也要准备三五月的时间,才会重新发动反击。而到那时,绛州上下也早就做好了防御迎战的准备。
可现在他们连绛州的民政尚未厘清,军事防备更是刚刚入手,倘若此时仓促一战,皇甫恪没有胜利的把握,相反还悲观的认为,胜算的几率将变的极低。
“燕军初经败绩,又缺粮草,秦使君难道确定他们会不顾一切的反扑?”
秦晋不答反问:“请将军设身处地的替蔡希德想想,是在我军立足未稳之际反扑胜算大,还是一切防御措施都做好之后,胜算大呢?”
一旦做了此等换位思考,皇甫恪立即发现,如果是稍具冒险精神之人,一定会选择前者。因为打仗本身就有豪赌的成分在内,没有人会一定打胜仗,也没有人会一定打败仗。最终要看为将者心思是否缜密,决断是否果决,魄力是否过人……
说穿了,一切都要看为将者的胆识或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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