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问我何意?”康胡儿冷笑道:“契丹大将军,你果然工于心计,说什么将统军之职尽数交于我,却原来暗地里留了一手。嘿嘿,如今张守珪因我已死,我已归途无路,就只能甘心情愿向你效死命了吧?!”
“张守珪死了?”可突于听到这消息心中也是吃惊不已,可他何其精明,立刻明白此事对自己有利无害,当下将错就错,叹道:“少主,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死心么?”
康胡儿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蓦得发声大笑,直笑得不住咳嗽,胸口热血上涌,哇得一声喷了口鲜血在地,这一吐血就似将他浑身气力都散去了般,软绵绵得坐倒在地,咧嘴惨笑道:“死心?嘿嘿,我是该死心了吧……”笑声渐低,眼中那本来深刻的坚毅不屈,此刻也随之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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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离柳似水眼看着张缺康胡儿相继离去,心中各有感触,柳似水心忧小箩等人的安危,于是两人回到之前分别之地,却不想此地已空无人迹,仅剩几间烧焦的营帐,冒着熏鼻的黑烟。
明离道:“看来冰儿已送小箩到安全地带,沿途必留下线索,咱们仔细找找,当能寻到她们。”
柳似水也和他一样的想法,可不知为何,心里隐约觉得不安,似乎将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她不想让明离看出自己的心事,当即点头道:“那我们就仔细找找吧。”
可她的神情变化却如何能逃得过明离的双眼,不过他虽然发觉了,心里却大为不解,倒不是不解她为什么会如此忧心,而是困惑她为什么对着自己做出这种隐藏,难道是害怕自己担心她么?可自己既是她丈夫,担心她不正是天经地义的事么?
明离心中生出好大的恐惧,虽说此时她的手还握在自己掌心,可彼此间却莫名得多了道隔阂,无形得将他们拉远,眼前的她竟已变得模糊不清了。
不只明离,柳似水心里也生出了类似的异感,只觉他看自己的眼神好生得不对劲,让她有种想要躲,想要逃的冲动,心里说不出的烦闷难受,可真要放开他的手,自己一个人走吧,既觉不舍,又感害怕。
正彼此猜疑矛盾间,忽听东北面的山谷里传来杀喊之声,两人心中都是一震,隔阂顿消,不约而同得想到:“小箩她们遭到契丹人攻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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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赶到战场,只见众契丹兵里里外外将一人围得严实,那人浑身是血,半跪在地,身旁战马已殁,若非还能见得他那微微耸动的双肩,恐怕谁都以为他已是个死人了。
“张缺?!”柳似水觉这背影熟悉,心中猜测,便更加肯定了他的身份,料想他才离开不久,便已陷入这等绝境!
明离也认出了他的身份,心中担忧,急声道:“水儿,咱们要立刻施以援救。”他握剑在手,便要入阵厮杀。
柳似水心中自然明白,明离对这张缺本无多少好感,更因自己的缘故,甚至可说极为厌恶。若是换作平日,以他性情,多半见死不救,现如今张守珪因康胡儿而死,他心中多少也存愧疚,是以见不得张缺再度罹难。然而观如今之形势,敌众我寡,两人武功再高,至多不过杀入敌群,但要救得张缺全身而退,却又谈何容易?
柳似水秀眉不展,说道:“明哥哥,咱们不能冲动行事,免得越帮越忙,救不了张缺,还害了自己。”
明离方才心中激动,只想着立刻杀敌救人,但听柳似水这么一说,冷静下来,沉吟道:“你说得不错,若这般冲动行事,确要吃亏……是了,咱们可先施计将敌军引开,此事便由我来办,一旦计成,你立刻救张缺离开,跑得越远越好,不可在此地多做逗留。”
柳似水听他这么说,那自是成竹在胸,点头道:“万事小心。”
柳似水藏在暗处,见明离的身影化成一道血光,冲入敌群,顷刻之间便引发骚乱,她的心也随之跳到嗓子眼,深恐他稍有不慎,要身陷敌阵,掌心满是汗水,神树木箫越握越紧,恨不得立刻现身相助。
但柳似水显是低估了明离之能,他纵马驰骋,仗剑冲入敌群,刚厮杀一阵,拔身便走,引契丹人来追自己,而当他们心存疑虑,不敢再追时,立刻回头再杀,意在激怒,如今反复做弄,契丹人终于不能容忍,大怒暴喝,成群结队奔杀而来,务要将明离碎尸万断!
柳似水眼见得契丹兵半数以上人马被明离引走,虽说心中仍是极为担忧他的安危,但她更知此时正是救张缺的最好机会,心念一决,策马冲出,直奔到张缺身边,伸手将他一拉,叫道:“张公子,快些马鞍!”
张缺遭围死战,筋疲力尽,连战马都死了,若非一心要保得父亲尸身完好,恐怕早已殉命,正绝望间,不想柳似水来救,心中又羞又怒,不愿领她的情,可转念想到父仇未报,怎能轻易就死?也只好硬着头皮,给她拉上马鞍,但嘴唇紧闭,绝不称谢。
柳似水见他一反常态,心中黯然,想出言宽慰,可又不知该如何说起,当下也不再多想,策马扬鞭,冲出重围。
“臭丫头,往哪里跑!”柳似水忽听身侧有人发声一喝,旋即便觉一道强绝真气扑面而来。
柳似水看清此人相貌,正是那孙蜚。他武功比水冰寒明星都有不同,水冰寒的武功正派,举手抬足间自有法度,明星则偏于阴狠毒辣,招招致人死命,而这孙蜚的武功却是介于两者之间,亦正亦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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