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恪见到秦晋全须全尾的回来总算松了一口气,在得知秦晋曾被巡城校尉张淦误抓以后,当即表示必须严惩以儆效尤。谁知秦晋却制止了皇甫恪,并告诉他此事最好低调处理,不宜过度声张。
对此,皇甫恪大为不解,但既然秦晋一意坚持不追究,他也只能重重的叹了口气。
次日一早,秦晋于甘露殿觐见天子,表示自己和巡城的左卫军产生了一些误会,所以耽误半日时间,并以此请求天子责罚。李亨被秦晋这莫名其妙的遭遇也是弄的一头雾水,他这里在昨日晚间都做好了应对兵变的最坏打算,哪成想居然是一场误会闹出来的虚惊。
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宰相崔焕一直冷眼旁观着秦晋的表情,并未多置一词。李亨安慰了秦晋几句,又追问着昨日的具体细节,秦晋也不隐瞒,便避重就轻的把与张淦之间的误会做了简单的陈述。
“无圣明捕拿朝廷重臣,视法度于无物么?”
一直沉默不语的崔涣此时才沉声只问了一句。
秦晋则自责道:
“也怪臣的疏漏,轻装简行又没有及时亮明身份,张校尉尽职负责,先行羁押也无可厚非。”
崔涣眯起了眼睛,直觉使然,他并不觉得秦晋所说的是事实全部,但他也能感觉的出来,对方打算息事宁人。这与他所了解的秦晋似乎大不一样,按照此人的脾性,相安无事则罢了,但若主动冒犯必会数倍以报复,怎么此番还主动遮掩上了?
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所知的事情吗?崔涣暗暗揣测着,暗道这件事里一定还有隐秘,不过在秦晋这里肯定难有突破,也只能从那个巡城校尉张淦处入手,彻查此事!
崔涣虽然与秦晋相逢一笑泯恩仇,但却不意味着会包庇徇私,如果秦晋一心公事,全无过错,他自然乐意与之携手合作,可假如对方打算弄出些幺蛾子以祸乱朝纲,这就是绝不能容忍的了。
换言之,崔涣与秦晋的和好,只不过是抛去了以往的偏见,用一种比较客观的眼光去看待其所作所为。
秦晋离开甘露殿以后,崔涣主动留了下来,向李亨建议,虽然秦晋的失踪是虚惊一场,但勤政楼外广场上的聚众骚乱却不可息事宁人,必须彻查到底,需要被负责的人必须出来受到惩罚,否则后人纷纷效仿,长安将再无宁日。
李亨犹豫了一下,才道:
“此乃政事堂分内之事,相公放手为之便是!”
他当然知道这背后有李辅国的影子在内,有心为其遮掩,但崔涣一心为公,如果自己因为私谊而挫伤了他,那岂非如同太上皇一般昏聩不明了么?
至于李辅国,李亨只希望他不要涉及太深,小有惩戒令其收敛行为,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老臣请准陛下,由广平王与老臣一同查办此事!”
李亨点头全部诏准。
……
张淦在送走了秦晋以后一直心下忐忑,不知秦晋究竟会否放过自己,万一报复起来,仅凭巡城校尉的身份是万万难以预知对抗的,更何况他又与李辅国有着瓜田李下的干系,在广平王那里一向也讨不到好,本可以之为靠山的人根本就无从指望。
还有那个李辅国,张淦此时在心里已经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这厮就是个毫无担当的没胆鬼,出了事躲的比兔子还灵巧,如果这口大黑锅全都砸在了他张淦的头山个,那才是冤枉死了。
由此,张淦也不愿坐以待毙,便打算带着礼物登门求见堂叔父张垍。
张垍早太上皇西狩时为大理寺卿兼署刑部尚书,虽然当今天子得位以后不受待见,但毕竟人脉深厚,也许还能帮得上忙。
出门时,正撞见了亲信属下薛正。薛正对张淦此时出访送礼颇为关切,便问其要拜访何人,当他得知张淦打算拜访的人是张垍时竟极力劝阻。
“校尉切不可拜访张垍,否则将受其殃及而再难自保!”
张淦大惑不解的问道:
“张淦乃是我的堂叔父,又是宰相张说之子,太上皇驸马,就算不受当今天子待见,怎么可能会倒霉呢?”
薛正压低了声音说道:
“校尉糊涂啊,难道你没听说张家兄弟在太上皇西狩以后组织官吏打算投效安贼叛将孙孝哲么?”
张淦一愣,又忙道:
‘这都是捕风捉影的事,没有可以搬上台面的证据,在民间疯传一阵也就罢了,做不得准!’
“此言差矣,这事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朝廷早晚有一日会惩处这些有投敌行径的贰臣,否则又该让功臣何以自处呢?只是现在时机不到才隐忍不发而已,如果校尉打算长久太平,从此之后就必须与之断绝关系,再不往来!”
这句劝告令张淦浑身冷汗直流,他的确知道,张垍、张均兄弟曾组织了不少亲信官员布置投敌一事,只不过后来因为秦晋的入城而被迫终止。而且,在围城时,张垍兄弟一直和孙孝哲有着联系,此事若被举发出来,恐怕……
张淦干咳了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失态,道:
“我与张垍毕竟是堂叔父的关系,又岂能彻底脱去干系呢?”
薛正则道:
“此时划清界限,将来万一朝廷清算,才好有转圜的余地啊!”
由此,张淦也暗暗下定了决心。不过,他并未料到,祸事还是不可避免的找了上来。
三日后,李亨探视太上皇时,太上皇对长安城中治安提出了严重的不满,并要求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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