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动人,却流着泪,坐在他的床头。他假装自己睡着了,却狠狠咬着枕头,他怕看到唐修意的眼泪,更怕自己的眼泪。
然后发生的事,太快,太多,让他错眼不及。他的母君,小小的封君,竟被人下毒,毒入肺腑,已不可救,而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东宫皇贵君。东宫成了冷宫,他的姆妈却没救了,他躲在墙角想要哭泣,却听到墨雪院和母君的对话:“我是战场伤重之身,断然没有子嗣的,你帮了我如此大忙,我定然不会亏待了云阙,你就放心吧。”
那一刻他浑身颤抖,却被唐修意搂在了怀里,唐修意把手塞进了他的嘴,任由自己把他的手咬得鲜血淋漓,泪水落在伤口,让唐修意疼的面色煞白。
封君猝,东宫德行有失,打入冷宫,墨雪院位尊德高,升擢东宫皇贵君,二皇子羽云阙少年失母,寄养东宫。
从那天起,羽云阙终于意识到一件事,位分,权力,是必须紧紧握在手里,不可或缺的生命。
他已经失去了一切,只剩下修意,那个快乐的少年,让他想变成更好的人。
云京城,紫禁城,波谲云诡的美好下,羽云阙渐渐成长,他唯一的慰藉,就是和唐修意牵着手走过寂寞的宫墙,一起看夕阳染红这金碧辉煌,一起看飞鸟剪开苍蓝的天空,一起看飞霜殿檐角的白霜。
“若是飞霜殿挂上铜铃,清角吹寒,白霜铃音,定会更美。”唐修意指着皇帝最私密的寝宫,轻声开口。
“我若为皇,会在飞霜殿挂上一千二百九十六个铜铃,和你一起聆听。”那是羽云阙,第一次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誓言,修意握着他的手,飞霜殿的檐角挂着白霜,天空的大雁人字成行,修意的唇,暖得像夕阳。
二皇子,诚郡公,诚郡王,诚亲王,羽云阙一步一步,走得越来越扎实。权力的滋味,比修意的嘴唇更美好,再没人敢用蔑视的眼光看着他,再没有人敢嘲笑他的出身,那些曾经鄙薄他如看虫豸的兄弟,一个个消失在他前行的道路上。他和修意并肩前行,扫清了所有的障碍。
直到,修意成为了他的障碍。
当年宠爱到让他进入独厚宫学习,待遇远超皇帐的九五至尊,如今和圣尊大祭司却剑拔弩张,大隆版图上,请愿废立神庙的声音渐渐出现,这背后太多双手在推动,太多的利益在纠缠,他和修意,谁也阻止不了。
“父皇如今正在火头,若是我去谏言,只会受到斥责,若是圣尊大祭司能够服软,或许还有转机。”自己这样安慰他,尽管自己都知道这不切实际。
“一步退,步步退,我们唐家,已经退无可退了!”修意气愤失望的脸像是一根刺扎进了心里,随着修意和那个傻瓜三弟的亲近,越扎越深。为了气我,竟然去勾搭那个蠢货?已经很久没人敢这么忤逆我,唐修意,你未免太过分。
他独自走过云京的街道,那些他和修意曾经微服游玩的地方,直到,遇到狄峻。
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骑马跨刀的狄峻,笑容肆意,打马长街,纯真无邪,肆意飞扬的表情,和当初第一次遇到的修意那么像。以他今时今日的手段,想要讨好一个人,是如此的容易,狄峻迅速的落入自己的怀里。江湖子弟,能够得到贵戚钟爱,狄峻是个知道感恩,知道自觉的人,那种亲近和依赖,是修意不能给他的。或者说,修意依赖他的事情,他做不到,狄峻依赖他的事情,他做得到,自欺而已。
可惜当时,他并没有学会“自欺欺人”四个字。
修意终究是沉不住气,先来看自己,那一刻,刻骨的思念突然蔓延,他这才知道自己心中真正珍视的人是谁,影子再好,也替代不了本尊,心有万千愧疚,自己却只是搂紧了狄峻,笑得云淡风轻。
狄峻怕是也察觉到了吧,他见过修意之后,笑容便变了味道。若说不宠,那是假的,狄峻的温柔,就像是修意欠缺的那一角,弥补了自己心里的遗憾,那从小从未赢过的骰子之赌,那事事不如修意的遗憾。哪个皇子不是三君四嬖,自己只是多了个狄峻,修意,你若是学不会包容,还怎么做我的皇子君?
神庙与朝堂之争,终于爆发,云京城请愿游行声闻百里,大朝会召集天下官员,决定共议神庙废立之题。至此生死攸关之时,他一句话,或许就是倾盆还是反转的变化,他不敢开口,他不敢做这个决定,爬到这个位置,他付出了太多太多,他的一句话,或许换回的是父皇一句话,或许,他就什么都没了。他在等着修意,他希望修意能给他做出决定的力量。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其实和当年在宫墙下哭泣诉苦的少年没有任何区别,自己,依然没有站出来的勇气。
修意真的来了,手中拿着玲珑骰子:“云阙,我们再赌一次,若是我赢了,你救救唐族,若是我输了,我就请立狄峻为皇子君,以缓解唐族危局。”
自己伸手要接过玲珑骰子,修意却第一次主动扔下了骰子,是个一点。那一刻,羽云阙忽然明白,身为百花谷的弟子,武道天才,唐修意想要控制这个骰子,简直易如反掌,每一次只赢一点,原来是有意为之。若说心中没有怒气是假的,这样结果,也是你有意为止吧,除非我掷个一点,否则便是稳赢,既然你如此选择,那便自己去做吧。
然而修意看了他很久很久,等了很久很久。羽云阙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唐修意猛然转身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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