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以前更为明显,下巴上有刚刚清理过的痕迹,甚至身上的味道,这一切的一切都令哥哥看起来有种不一样的感觉。我这才切切实实地意识到,我们已经有四年没见了。
到了。哥哥说着,重新拿起包背在肩上。我跟着他走出地铁,最后一站没有剩下多少人。我们走出地铁口,一路畅通无阻。傍晚天色犹亮,秋日的凉风拂过脖颈,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哥哥走在我的面前,像是为我带路一般,我也不紧不慢跟随在他身后,即使已经烂熟于心。
阿睿,你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恍恍惚惚的?哥哥偶然回头,确认我的存在,见我不发一言,莫名其妙地问道。
我若无其事地走上前,走到他身边的位置,而后在他之前走过一哥跟上来,和我相并列。
哥,我突然叫他。嗯?他应得自然。
为什么,你会和卓昳在一起呢?
我终是问出了这个问题,这个我早该关注却被遗忘很久的问题。
等到哥哥明白过来我的意思之后,他愣住了脚步,用一脸铃声一打、随堂考试卷一发的表情惊愕地看着我,或许是觉得这样的反应太过火,他随而镇定下来,向我反问,怎么,你对这事不是向来避之不及的吗,现在倒主动关心起我来?
我勾起一丝笑意,对他说,刚才我才发现,你照顾别人倒是自然熟练了不少,跟卓昳处得久了,把他照顾得不错嘛,哥哥在这方面也终于有进步了。
你这语气,是夸奖还是挖苦呢?哥哥跟上来,站到我面前,一边和我说话,一边掏出钥匙打开楼下的防盗门。
哪有哪有,我只是由衷替哥哥感到幸福。
哥哥一副被我恶心到的样子,白了我一眼。这事啊,说来也是奇妙,以后有机会说给你听。
迎面走过一位妇女,正牵着一条巧克力色的泰迪,慢悠悠踱出门口。她看见了我们,便欢喜地和我们招呼道,沈家的小帅哥们,又来家里吃饭了啊。我只觉她面容熟悉,应该是住得离我们家不远的邻居。哥哥早已恭恭敬敬点头哈腰,称呼她为张阿姨,并表现出他对这只名为可可的玩具似的狗的喜爱。那只狗擦着我过去的时候嗅了嗅我的裤脚。
底层的走廊幽静阴暗如同往常,而当我们向前走去的时候,头顶的声控灯便悉数亮起,如同敲打着节拍般,富有节奏感地陆续投下昏黄的一瞥。我们在电梯面前停下,哥哥按下上行的按钮,透净的白色指示灯静默无声。等到后方最后一盏过道灯暗下之时,电梯门缓慢而机械地在我们面前滑开。
十几年的电梯了,运行的速度有些缓慢,一楼到十楼,从启动到制动需要一段不算多快的时间。我们站在电梯里,哥哥在我面前,以往我们都不会交谈,现在也是。只是我透过能够清晰地倒映出人像的厢壁上,抬眼看见哥哥的嘴唇嗫嚅几下,欲说而又还休。
哥,我叫了他一声,他的肩背有一瞬间的紧绷。他缓缓回过身来,我抬头望着他。
刚才想说什么呢?我随口问他。
他的脸上闪过暧昧的笑,厚重的气息和低沉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中向我扑面而来。
听说你在你们院里很受欢迎啊,有中意的吗?他刻意压抑了声音,如果在室外的话,恐怕早就淹没在了一片尘嚣中。你不想试试吗,找一个人陪着你,女人也好,男人也好。我后退一步,背靠着厢壁。这种玩笑,下次再也别开了,我说。哥哥闭紧了嘴巴,他大概发现我是真的生气了。
电梯门适时开启,我等待着哥哥走出电梯,以便跟随其后。哥哥的身体向前移动了一步,下一刻,他向右侧伸长了手,电光火石之间,我几乎看不清他手上的动作,电梯已缓缓关闭,将我和他封闭在这狭窄的四方空间里。这时,哥哥转过身,高大的身体几乎占据了我所有的视线,他低俯着脑袋,我能感觉到他幽暗的目光尽数落在我的脸上。
你做什么?!我一惊,冲上一步,试图按下开门的按钮。我的手指还没有触到按键,已被哥哥一把擒住。我抄起左手再度尝试,不过刚刚抬起,立即就被哥哥以同一只手再度压制。哥哥用空闲的左手再度按在关闭的按键上,为了确保电梯切实密闭,几乎是自然而然的,我被笼罩在他的身体之下。
我足足愣了好几秒钟才开始挣扎,这样的感觉唤醒了我在留学时被过于热情的男性围困墙壁的记忆,我彻底忘记了我身后的人是我为数不多的亲人,几乎出于本能地挣脱他的束缚。哥哥没料到我竟会有如此激烈的回应,我成功地甩开他的右手,下一刻,却被他以更强的力量扣住。
阿睿。他突然叫我,这熟悉的称呼令我收回了正要使出后踢的右腿。他抓住这一时机,急忙说,我们来商量下作战计划。
什么?我不明所以。
第8章8
据说,我自打三岁起就从孤儿院被接回来,搬进了母亲所在的家中。那是太久远以前发生的事情,远在我的记忆完备之前。所以对我来说,这里简直就像是我出生的地方一样。
我至今还能清晰地描绘出这个家中的任何一丝细节。
入门时首先占据视线的长长的玄关一直连接着整座房子的中轴,分离沙发和玄关的木质隔板镂刻出精细的祥云花样。宽敞的客厅连接着两米多宽的阳台,地板和橱柜均是实木,深色不显张扬的表面晕开一圈又一圈美丽的纹路。松软而巨大的皮质沙发是干净的米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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