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在身边?
这回他连最后一个也守不住了,怎么办?
枕边的手机响起来,就像是心有灵犀,知道他被噩梦惊醒一样,掐着点。
沉默了好几天的涂俏打来的电话。男孩声音幽幽传来,在这寂静的夜里清晰的令人毛骨悚然,可是偏偏又跟往日一般毫无二致,低眉敛目,带着惯常的温顺谦卑。
“戎爷,俏儿想你了。”
“涂俏,”厉戎努力压下因为恐惧而狂跳的心:“你想做什么?”
“错了,戎爷。”俏儿有点委屈的声音:“你都答应,让俏儿跟着姓厉了。应该是厉俏才对。”
厉戎揉揉眉心,单刀直入:“你抓詹智尧什么意思?”
俏儿幽幽的:“戎爷那么多问题,俏儿又特别想念你,不如,我们见面谈吧。”
“好,地点你说。”厉戎磕绊都没打,爽快应允:“你先让我听听詹智尧声音。”
俏儿笑了,是少年清脆的声音:“戎爷你怕我杀了他吗?像对瞿助理那样?从左胸第三根肋骨和第四根肋骨之间插进去,一了百了。”
男人额头上的青筋都暴出来了,拳头死紧,仍然努力控制着声音:“你威胁我?”
“我威胁戎爷做什么?”俏儿叹口气:“哥哥一直以为他比我更爱戎爷,可是他不知道,为了戎爷我已疯魔。你来吧,一个人,我们的问题我们自己面对面解决,你也别带武器了,我这儿有刀,水果刀,开了刃有血槽的,管用。”
“让你的人质发挥作用,涂俏。”厉戎沉着声寒着脸:“你是聪明人。”
涂俏笑了笑,手机里传来一些杂音,然后是詹智尧温和不见惊恐的嗓音:“厉戎,是我。”
厉戎刚刚那些镇定和淡然统统飞了,捏着电话的手一个劲的抖,心慌的不成样子:“詹……智尧,你没事吧……”
“我没事。”詹智尧叹口气:“俏儿对我挺好,我们有时候会聊天。”
厉戎又心酸又狼狈:“你个白痴,给老子等着!”顿了顿又咬了牙,声音都沉了八度:“詹智尧你答应过的,不会离开我。你的命是我的,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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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俏果然住在白玉兰广场那片的城中村。
很偏僻破烂的一处小院子。黝黑的夜里,像是一处没有生机的荒宅。
看到围墙上大红的“拆”字时,厉戎有一刹那的愣怔——
想起自己接过瞿扈递过来的文件,看到那个扎眼扎心的名字:詹智尧。
想起自己站在门外,声音平静其实手心捏了一把的汗:詹智尧开门,我们谈判。能做主的人来了。
想起自己逼着男人缩在角落里,那张憔悴惊恐的脸。比起口出恶言,他其实更想吻上去……
偏执是种病,难愈顽疾,越偏执越偏执。
厉戎有。涂俏也有。
房子里面闷热,只有一个电风扇呼呼啦啦的吹着,卷起的风都是温温的,吹在身上不觉得凉爽,反倒让人更加烦闷。
厉戎进了门,别的都没注意,只一眼,目光就牢牢黏在那个男人身上。
詹智尧看过去应该没受什么罪。样子有点憔悴,眼下有浅淡的黑眼圈,头发还算齐整,失了发蜡的支撑,软绵绵的搭在额上,少了些英气多了点孩子气。
三十二岁的老男人了,又天真又傻……
厉戎无声叹口气,看向詹智尧身后的涂俏:“我来了,一个人。你把刀先收起来,不是要谈话吗?行,坐下来好好谈。”
少年看过去要比詹智尧狼狈多了。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失去了那种养尊处优的生活,这些日子的提心吊胆和辗转反侧让他原本润洁如玉的小脸都蒙上了一层尘灰。那层尘灰不是表面上的,是沁染到骨子里的,珍珠蒙尘。
“戎爷。”俏儿低低柔柔的叫,手上的匕首一动不动,就搁在詹智尧脖子上颈动脉那里:“你放心,我跟詹先生挺谈得来,你不逼我,我不会伤害他。你知道我是个废物,真收起刀子,戎爷一根手指头就能弄死我。”
厉戎没再揪着这问题不放,看着詹智尧就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做事就不能用点脑子吗?就知道心软,还是个孩子呢,你看是吗?”
詹智尧难堪的不行,结结巴巴的:“我怎么知道,你跟我说,说俏儿跟妈妈走了……我,我接到电话,说告别,怕你,怕你生气,所以没说……谁知道……”
涂俏幽幽的笑,垂下眼睫看着手里的匕首:“我一直以为,戎爷身边,我最大的威胁是哥哥,谁知道竟然是詹先生……当初戎爷明明讲了,走了就不回来……”
“詹智尧是我逼着他留下的,涂俏你把他放了,咱俩的恩怨咱俩解决。”厉戎左右看了看,拖了把破椅子坐下,坦荡的毫无遮掩:“你想怎么样?过往一笔勾销,回来帮我可以吗?你想要瞿扈的位置,可以,没问题。我厉戎不是好人,但是说话算话。”
涂俏笑。少年清秀的面容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有点瘆人:“戎爷果然看的清楚。是啊,就是你说的那样。我讨厌哥哥跟我抢戎爷,所以我把他杀了。我也不喜欢你那么无条件的信任瞿助理那个废物,他明明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好。只要我一个人,可以顶替他们两个,甚至做得更好。戎爷你为什么不要我?”
少年停了停,像是自言自语的接着说:“是啊,戎爷有了詹先生,当然不要我了。那天看到你们一起吃饭看电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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