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把缺点无限放大,笔杆子转个风向就成了刀子,嘴皮子一开一合就能把你踩成虫子。
这一行就是这么的简单粗暴,且大家都不喜欢只看一个人意气风发的样子,自己大概一路顺风顺水走到今天,太过轻松了吧。
维安狼狈地钻进车子的时候黎刀刀已经从仓皇惊愕的情绪里挣脱出来了,正想开口跟维安说话,就看见维安扯了扯领带抢在刀刀前面开口了:“你放心,老子不会让你白白吃亏的,今天的帐记上了,敢欺负我维安的人,他们脑子进翔了吧?”
刀刀看着这样的维安竟笑起来,维安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地看着他:“你小子气傻了?”
刀刀抿着嘴巴摇了摇头不说话了,看着窗外。沈遇一路都在不自觉偷看他。这小子真的很好看,侧面的线条像一幅画,他虽然是个粗人,但也知道什么是美的。这几个月跟他的精神拉锯战一直没停过,浮在两人关系表面的就是斗嘴这种幼稚的行为,因此沈遇在脑海里刻画了一个咋咋呼呼总是唾沫星子乱飞脾气乱炸的黎刀刀。原来他也是会这样安静着的,深深掩藏起绝望显得云淡风轻,用沉寂代替了发火或者不平,但是在缄默寂静里,也能让人感觉到他的难过,不安,不甘和隐约的愤怒哀伤,只有一点点。
毕竟黎刀刀也是人,但说实话沈遇更喜欢那个嚣张跋扈的黎刀刀,至少那个黎刀刀更让人省心。省心指的是,你知道他很享受地作为黎刀刀而活着,这种享受从他的眼神里面就看得出来。他活的意气风发生龙活虎,他是大明星黎刀刀,没有人可以欺负他,而不像今天在无数记者的话筒面前的那个他,好像忽然变成了迷路的孩子,失去了为自己辩驳的权利和信心。
至少在沈遇看来,这几个月在电影片场,吃了最多的苦,受了最多的累,且最清清白白的人,是他身边的黎刀刀。
所以当维安说自己要去公司加班让自己送刀刀上楼的时候,他很自然地在开了门以后跟着黎刀刀走了进去,他觉得黎刀刀需要人陪着。可是刀刀几乎头也没回地说:“可乐,你回去吧,这两天估计不会有行程了,要是再上班,维安应该会把新的行程表给你的。”
一边说话一边脱衣服,然后走进了浴室。
沈遇忽然明白过来自己只是他的保镖,只需要负责黎刀刀的人生安全,至于他的情绪,他快乐与否,甚至他怎么样活着,经历了喜悦的事情还是哀伤的事情,这些都没有在劳务合同他的责任范围内。
浴室传来水声,沈遇站在偌大的客厅里愣了一会儿,盯着地板上黎刀刀随手一扔的衣服。
他不能解释自己内心汹涌而起的失落感,如果自己对黎刀刀甚至产生了占有欲的话?他心里升腾起第一次跟黎刀刀嘴唇相接时的触感来,他温热而柔软的嘴唇以及恶作剧似的调皮可怕的探进自己口腔的舌头。
自己可怕的潜意识在这紧要关头给了自己最后一击。
他连一句好好休息别太难过都没说出口最后狼狈地落荒而逃。整晚的失眠,一直不间断地在想黎刀刀对自己的意义,继而勒令自己不要再像个基佬一样想着对方,但最后顶着熊猫眼站在清晨的浴室的时候,又忽然很想再看看黎刀刀的眼睛。那小子昨晚睡的好不好,有没有像那晚的醉酒那样,过一晚他就又重新活力散发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他以要用认真负责的态度对待工作和不能白拿工资不干活为理由,早晨八点就站在了黎刀刀门口,手里拎着热腾腾的早餐。
黎刀刀顶着鸡窝头给他开的门,两个人看着对方眼皮底下浓重的黑眼圈愣了一会儿,刀刀什么也没说就放他进去了。
客厅里厚厚的窗帘都拉上了,只剩下一盏昏黄的小夜灯,茶几上摊着电脑,酒杯,还有乱七八糟的白纸。
“你在干嘛?”
沈遇愣住了,看黎刀刀又坐回了刚刚的位置,把身上的毛毯又裹紧了一圈,不禁问道。
“看报道,看评论,看粉丝的留言,看公司的主页。”
“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一晚上没睡?”沈遇把早餐往桌上一放,几乎用一种责骂的语气了。
黎刀刀白了他一眼,说:“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可干,也睡不着。”
沈遇往电脑屏幕上瞅了一眼,满屏幕的“自高自大”,“花瓶”,“耍大牌”,“绯闻”,“和导演不和”,“xxx比黎刀刀强一万倍”,“对不起粉丝的爱”,“暧昧”,这个神经病甚至专门找恶评来看。
一旁的葡萄酒瓶都快见底了,沈遇猛地扯开了塑料袋,传来一阵皮蛋瘦肉粥的香味,黎刀刀吸了吸鼻子,闻了闻,抬起头来看着沈遇。
“吃饭。”
沈遇把电脑一合就命令刀刀,刀刀又把电脑给开了。
“都是些骂人的话看这些干什么?!”
“我只有看习惯了才能真的不把它们当一回事。”黎刀刀拿起一旁的勺子勺粥吃,呼哧呼哧地也没抬头看沈遇的表情。
沈遇觉得心痛,他觉得自己要疯了,拿这个黎刀刀没有办法。
茶几上黎刀刀的手机响起来,刀刀点开接听放了扬声器,是维安。
“他妈的记者都疯了,刀刀,你不要上网,不许接任何人的电话,更不要说采访了,老子这么多年什么阵仗没见过啊,老子不发威它们当老子病猫啊。我跟你说,你不要担心,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这种新闻总是热炒几天就消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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