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体,以常人无法承受的重量拉他下去,刘永年双手刚刚接触到小孩的胳膊,一瞬间,一种突如其来的绝望和压迫的感觉一股脑的向他袭来,他感觉身上的担子越来越沉,脑海中的绝望渐渐的扩大,连自己都要席卷进去。
在那孩子的声声呼救中,刘永年当机立断的松开了他的手臂,他不知自己为什么这样做,只是凭感觉的想,这样下去,也许自己也会连拽着沉进河底。
小孩渐渐停止挣扎,沉了下去。
曾经那件事惊动了很多人,甚至连同那孩子的爸妈,竟然也要上诉报警,寻求一个合理的解释,水性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能溺水了呢?
可事实永远没有露出水面。
许多年后,刘永年曾经听其他的乡亲们说,赵家小孩是被河里的水鬼为了找替身硬给拽了下去。
他很迷惑,问了才知道,原来横死的人,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无法投胎,除非预见另一个死于非命之人,才能占据他的位置,得到另一次机会。
而往往这样的时候是少之又少的,所以,也有了鬼找替身害人一说。
刘永年本应不信这些鬼神妖怪的,可他总会想起赵家小孩浮出水面之后,那张惨白的脸,面目因没有吸入空气而变得扭曲,在水里长时间浸泡而肿涨不堪。
刘永年十分肯定,赵家小孩是被硬拽下去的。
很长时间以来,许多时候刘永年不只一次的从噩梦中惊醒,梦见自己就是那溺水的人,而水里似乎有双青紫的胳膊,狠狠的拽着他的两只脚,每当他挣扎起来,面前突然出现的,却是大睁着双眼,从水里浮现出来的赵家小孩的脸。梦一下子惊醒。
这样的噩梦持续了好久,直到见了邻村的老神仙,听说那老神仙很灵,所以花了不少钱。
老神仙替他算了一卦,刘永年之所以天天作噩梦,原因是被鬼缠上了,那鬼还没到冥时死去的日子,等到时候到来,刘永年就很危险了。
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后来,渐渐便不再作噩梦,刘永年也就不怎么害怕了。
可是偶尔,赵家孩子凄苦无望的眼神始终在他的记忆里徘徊,刘永年,也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出事的河塘一次。
咣当一下,拖拉机剧烈的晃动令刘永年从沉思中反应过来,原来是碰到了路边的石头,同时,也打消了刘永年的思绪。
可他身边的阵阵阴冷,足以提醒他目前的状况,以及这个可怕的事实,他多么希望只是自己想太多了。
不顾砰砰乱跳的心,瞧瞧的撇了撇身旁的女子,眼神先是从她的双脚开始,厚厚的鞋底,唐突的在自己的脚边,静止的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随后,眼睛慢慢向上移,然后是女子的腿,裤脚随着北风的呼啸吹得胡乱的摆动,而在那大腿上,女子的双手交错的放置着。
这个姿势另刘永年感觉很奇怪,就像是交错放在胸前的,一般都是死人,再看向她的手指,乌黑干枯的像一个个枯死的树枝,手指上面尖尖的指甲可以穿过人的喉咙。
这时候,刘永年的眼神在女人的脖子上停住了。
一圈触目惊心的绳印出现在女人的脖子上,很粗的一条绳印,在女子细长的脖颈上十分明显,像是一条瘀痕,更像是……上吊勒出的血痕。
一时之间,即便是冬日的夜晚,呼啸的北风刮得边上小树林嗖嗖作响,冷风灌进刘永年的外套里,将它包围,可刘永年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头上的发好似要根根竖立起来。
他头一次觉得回家的道路太过漫长,一望无际的白雪,覆盖了原本整洁的道路,可他却已经看不到那条回家的路,所有的希望被掩盖在白雪皑皑之下。
拖拉机渐渐停了,也许是刘永年找不到路,逼不得以,又或者是,他的双手,已经颤抖到无法把持拖拉机的方向。
就在路中间停了下来,拖拉机熄了火。原本嘈杂的声音没有了,却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宁静。
风依然暴敛的刮着,刮得刘永年连呼吸都很困难,再这样下去,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所以,提起勇气,刘永年抬起头向女子所在的方向看去。
眼中是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眼珠十分凸出的陷在眼眶外面,而女子的嘴,正弯了一个向上的弧度,朝刘永年诡异的狞笑着。
随后,心里一阵窒息,刘永年向后一倒,大头朝下翻了下去,脑袋插在雪地里。
阴阳路鬼替身之三
刘永年几个翻滚从雪地里蹦起,心里却想:不是这么衰吧,碰到鬼就算了,连摔都摔得这么丢脸,脑袋竟然插雪里去了。他环顾四周,还好没有邻居小美在旁边着看。
小美是刘永年的心上人,可刘永年却从没有表白过,每每只敢站在自己的院子里,扒着小院的墙,伸脖张望,小美长的很漂亮,村里的小伙子都喜欢她,现在她好像正跟高老头家的孙子谈恋爱,高老头家是村子里最富有的。
刘永年家境一般,就算不说,小美也看不上他,虽然刘永年长相憨厚,可却十分容易不好意思,现在,他站立在雪地里,想起自己刚刚的窘像,竟然脸红了。
想像一下,一个貌似从土里翻出来的寿衣女子,与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的刘永年在一起遥遥相对的情形,还真有点诡异了。
这一摔一滚,令刘永年紧张的心情,顿时松解了不少,突然,他一拍大腿,“妈呀,我怎么不跑啊。”
见过逃跑还通知别人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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