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带妈妈离开这里,好不好?
只有妈妈和霏霏,这样好不好?
周围的黑色漩涡越来越大,大得要将他整个人吸走。
少年手里的花束渐渐落在地上,带刺的玫瑰扎伤了他的手指,一滴血顺著指尖滑落,滴在落下的花瓣上,晕染开来。
姚一霖睁开了眼。
他旋转著眼球,最後在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坐著的男人身上定格。
也许是久未打理,姚一衡的下颌胡须交杂,在发现姚一霖醒过来的时候,他的眼里有著明显的喜色,但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地就被一股幽深笼罩。
姚一霖慢慢收回了目光。
他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段很长、很长的梦。
在那个梦里,他变成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婿,快意逍遥了很长一段时间。梦中,他变得暴躁、变得贪慕虚荣……一团杂乱,单是想想就让人觉得恶心疲劳。
姚一霖头疼地坐了起来,在姚一衡上来企图碰触他的时候,他依然不忘本能地往里头缩了缩。姚一衡也没有勉强,只是僵直地站在床边。
“我怎麽会在这里?”姚一霖略带迟疑地看了看周遭的环境,出口问道。
他停了一下,看了看腕表,然後皱著眉头揉了揉眉心,声音还带著刚睡醒的嘶哑:“这个时间……我请假了没有,不行,我还要回到局里去。”
他说罢就要下床,姚一衡赶忙挡在他眼前,表情紧张地问:“一霖,你、你要上哪儿去?”
姚一霖狐疑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像是觉得对方在犯糊涂,他语气冷漠地说:“当然是回去局里,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一霖……”姚一衡失神地轻唤,眼里渐渐染上惊惶的神色。
当下,他转过头跑到了门口,喊著:“医生!医生!”
姚一霖拧紧了眉头,不明所以地看著前方。他又觉得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接著又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坐正。他找了找身上,最後转向脸色难看的姚一衡,有些不自在地说:“能不能……把手机借给我。”
姚一衡还在著急地等著医生,这时候,却又不敢刺激姚一霖,只能被动地将手机拿出来。
他不知道姚一霖急著要打给谁,他看著姚一霖碰了碰按键,看过去心情并不坏。
“苏──”在拨通的时候,姚一霖唤出了声,却不知听见了什麽似的,脸色变了变。
他直接挂断了手机,疑惑地看了眼刚才按下的数字,又重新拨打一遍。
“一霖……”姚一衡在留意到姚一霖的脸色越来越差的时候,不由得两手搭在他的肩上,担忧地轻唤。
姚一霖蓦地回过头,拽住了姚一衡的领子,嘶声地吼:“苏陌呢?!苏陌呢!是不是你们把他怎麽了!他的手机为什麽是空号!他人呢!”
接著,姚一霖将人一推开,直接下床去要走出病房,与此同时,穿著白大褂的医护人员从外赶了过来。
“把病人稳住,快点!”几个人把挣扎的男人给拦住,姚一霖不断地反抗,最後男护士拽住他在他手臂上施了一针之後,姚一霖的动作才逐渐缓下,让人重新扶回床上。
姚一衡脸色苍白地站在病床边,一股难以言表的苦涩意味袭上心头。
鸿邦集团让人收购的事情,和王老板光荣坐上商务主席的新闻并在同一版面,後者由於占了头条,故此有关於鸿邦的各种琐事,并未受到太多人的关注,其中还包括了鸿邦前总裁的失踪疑云,前去自首的却是死者丈夫姚一霖的母亲,并突然找出许多的证据、还包括原本保持缄默的菲佣突然一改态度现身指控,矛头皆指向了王淑莛。
王淑莛对於其杀人动机的解释,则是陆馨芸这个媳妇儿态度跋扈,两人发生了激烈争执,她才失手杀死了陆大小姐,并烧尸灭迹。这当中无疑存在过多疑点,但是姚一衡倾尽了所有财力人力,一关一关地收买,再加上陆馨芸长期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前,鸿邦又正是乱上加乱的时候。陆大小姐的死,也许正是一部分人喜而乐见的事情,如此下来,竟是无人再纠察下去,只将王淑莛逮捕归案便草草了事。
姚一霖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後的事情,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那天清晨,姚一衡买了早点回来。他甫一推开门,就瞧见了姚一霖一人坐在沙发上。
“一霖。”姚一衡把门给关上,他带著几分小心和讨好地问:“醒了,那──”
“我醒了。”姚一霖突然出声道。
姚一衡止住了动作,他怔怔地回头,僵硬地看著姚一霖。
姚一霖的眼神呆滞,他静了静後,又机械地重复说:“我醒了。”
这一个月来,噩梦般的记忆,在他的脑海里像是打散的拼图一样地,被慢慢地重新拼整。一直到这一天,他终於填上了最後一块。
“我要去见她。”姚一霖的语气平静,好似在叙述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
王淑莛的判决已经落下了。她被判了死缓,後半生注定都要在牢狱里度过。
姚一霖隔著一片玻璃,看著那身著灰蓝色囚衣的女子被带到眼前。
王淑莛的发丝有些乱,斑白交错,脸上的皱纹像是岁月刻在身上的刀痕,每一道都像是割在心上的刀口,血淋淋的让人不敢直视。
姚一霖双眼眨也不眨地望著眼前的妇人,过度消瘦的脸颊使得他的双瞳看起来异常突出。
“你们有半小时的时间。”看守的警员留下了一句,便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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