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朱由诚仍在东床高卧,那个帮朱由诚插队的魏忠贤的小太保远远地看到这种情景,想过去叫醒他,一名把守士兵把枪一横,拦住入口,道:“主考官孙大人说了,这条路不可以进去”
贡院内的考房都是一排一排的,一条路对应着一排考房,供考生进入或巡考巡视时使用,从来没用听说考试时封路的事情。小太保探头看看对面的入口,发现那里也有一名士兵守卫。
“糟了,看来东林党要报复朱公子,怎么办呢?”小太保心急如焚。
清晨孙慎行将印有题目的试卷扣下,改为报题,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头。现在想来,这是两位主考官刻意让朱由诚无法得到题目,再加上迟迟不叫他起床,他就算是神仙也难中贡士。
小太保是文官,打不赢守卫的士兵,再说就算打得赢,他也不可能去动那些奉命把守的士兵。殴打守士卒,除了把自己也搭进去之外,并不能帮朱公子的忙。
他离开那条路,边走边想对策,这件事一定要通知魏公公,要怎样把消息传到魏公公那里去呢?贡院现在已经封门,主考、巡考、士兵都不得出入。对了,好像朱公子的好友信王爷一直守在贡院外面,如果让他得知这个消息,说不定能想出什么办法。
在贡院里大喊大叫,似乎不是什么好办法,除了能让主考官名正言顺地把自己抓起来之外,并不能把消息传递给信王爷。运气好一点,信王爷能判断里面出了个疯子,运气不好,信王爷都不知道里面曾经发生过什么。
小太保想了半天,最后决定将情况写在纸上,抛出墙外,至于信王爷能不能捡到,那就听天由命了——反正自己和朱由诚似乎也没有什么过命的交情。
去桌上拿笔写不是个好主意,人多嘴杂,被主考官看到,安个串通考生作弊的罪名在自己身上,那可就糟了。
这时天气尚冷,每个考生旁边都有一个碳盆,点着木碳烤火。小太保捡起掉在碳盆外的一小块木碳,转到一个角落,趁人不注意,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朱由诚沉睡,信王爷设法。”
小太保将纸揉成一团,认准信王爷可能在的方向,扔了出去。可惜,纸团太轻,没有扔出墙外,好在也没有发出声音,没被人发现。小太保拾起一块石头,将石子包在纸团里,这才将纸团远远地扔了出去。
信王朱由检正在马车外喝豆汁、吃焦圈,见到贡院里扔出一个纸团,大感有趣,心道,居然有这种作弊方式,叫一名锦衣卫拾了过来。
打开字团,看见里面包了一块石头,研究了半天,感到无趣,正想抛掉。陈国齐觑见纸上似乎有字,上前提醒道:“信王爷,那石头大概是配重的,纸团太轻,扔不出来。看看那张纸吧,上面似乎写了字。”
信王点点头,展开纸一开,脸色大变,道:“诚哥哥似乎又被人陷害了。”
陈国齐忙问道:“朱大人怎么了?”
信王把纸条递给陈国齐,陈国齐看了也是脸色一变。他们知道朱由诚是快枪手,一篇文章转眼就能写成,可是现在已经是巳时四刻(现在的早晨十点),再睡下去,怎么可能完成试卷呢?
信王把陈国齐和吴虎平一起招来商议,看看怎么才能把朱由诚叫醒。
陈国齐道:“要不我用飞爪百炼索锁爬进去,把朱大人叫醒。”
“万万不可,这是大明抡才大典,怎么能这么做呢?到时御史言官一上奏,诚哥哥就倒霉了。”信王爷皱着眉头说道。
吴虎平道:“要不让锦衣卫一起站在外面大声喊朱大人起床?”
“不行不行,一来,这样会把诚哥哥贪睡的名声传出去,他要生我的气;二来,考场外大喊考生的名字,似乎不太妥当。不过,用声音叫诚哥哥起床,倒是一个办法。”
说着,三个人眼睛一亮,异口同声道:“鞭炮!”
朱由检道:“诚哥哥对鞭炮的声音似乎特别敏感,每次在军营放鞭炮,他总以为哪里放火铳,要出门检查一下。我们在外面放鞭炮,诚哥哥一定会醒的。陈百户、吴百户,你们去附近找一找,有没有鞭炮,有就买来,咱们在这里放鞭炮。”
陈国齐和吴虎平四下寻找。这时新年已过,卖爆竹的店铺很少,竟然没买到。不过吴虎平有主意,他解下拉车的骏马,骑马去买。不一会儿,就买到许多鞭炮,还拿了一个铁桶来。
吴虎平道:“把鞭炮搁在铁桶里放,声音更大,也更像火铳,容易把朱大人叫醒。”
朱由检点点头,玩心大起,道:“我来点。”
朱由检把鞭炮引线前的好几个鞭炮拆掉,使引线变得很长,然后点燃一支香,站得老远,用香把引线点燃。见引线在“哧哧”地燃烧,朱由检把香一扔,两手紧紧地捂住耳朵。
这样燃放爆竹,声音果然更大,除了有“噼哩啪啦”的爆炸声,还有“当当”的爆竹碎片敲击铁桶的声音。
朱由检怕一次吵不醒朱由诚,又点了两挂爆竹。
其实,点燃第一挂爆竹时,朱由诚就惊醒了,他一跃而起,大喝道:“哪里放火铳,发生什么事情了?”
等寒风吹过他的身体时,他才恍然大悟,这是在考场,不是在军营,外面的声音,大概是哪个熊孩子在放爆竹吧,只是不知在怎么放的,居然这么响。
朱由诚一醒,把守的士兵立刻飞快地去报告孙慎行和王图。
孙慎行也听到了爆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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