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魏忠贤的介绍,朱由诚默然不语,想不到历史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不过,魏忠贤的判断没错,杀熊廷弼这件事,后人确实归罪到东林党的头上。看来,魏忠贤真是八面玲珑,难怪天启皇帝爱做木工,又连年灾荒,但国内还算太平,这全是魏忠贤尽心辅佐的功劳啊。
朱由诚见通过魏忠贤无法搭救熊廷弼,心知此事极难成功。老朱家的人顽固是出了名的,难道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熊廷弼这个建奴克星被朝廷错杀吗?
魏忠贤见他愁眉不展,柔声安慰道:“熊廷弼的事你就别管了。你是人,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事事如意。再说大明有两万万人,少了一个熊廷弼,难道就没有别人能对付建奴吗?”
“诚儿总觉得有点可惜,眼前有一个名将却不能用,又要从民间选拔。常言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
两人对视,齐声叹气。
朱由诚见事情办不成,垂头丧气,准备告辞。魏忠贤急忙叫人套车送他。
魏忠贤一直把朱由诚送到大门口,朱由诚突然想起要东厂腰牌的事,便把魏良卿近期的表现说了一下,并把明天他去浙江的任务也告诉了魏忠贤。
听说侄子非常争气,魏忠贤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当听说可能需要浙江镇守太监帮忙时,魏忠贤从怀里摸出一张腰牌道:“这是外公的腰牌,所有驻外太监见此牌,如见我亲临。你就拿这块腰牌给良卿去用吧。对了,用完了不必还我。诚儿经常要外出公干,免不得要借重各地的镇守太监,这块腰牌留在你那里更有用。”
辞别了魏忠贤,朱由诚一个人坐在马车里冥思苦想搭救熊廷弼的方法。救熊廷弼当然很难,不过越难的任务,越有挑战性。
“皇上难道真的不知道熊廷弼被掣肘吗?”朱由诚喃喃自语,“掣肘、掣肘,要是让皇上尝尝掣肘的滋味就好了。”
盘算半天,朱由诚一拍巴掌,道:“对,就让皇上尝尝被人掣肘的滋味好了。”
外面赶车的东厂番子一听,吓得好玄没从车上掉下来。臣掣君肘,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这位少年郎还真牛。
回到家,信王还没休息,在房中等候。熊瑚也没有回家,她被魏红莲留了下来。三个人,六只眼睛正在目光灼灼地看着朱由诚。
信王道:“怎么样,东厂同意释放熊廷弼吗?”
“当然……不同意。”
熊瑚泫然欲泣:“难道魏公公执意要杀害我父亲吗?”
朱由诚道:“魏公公那里已经没有问题了,阻力来自别的方面。不过别着急,我已经想出了万全的办法,明天就有消息了。”
说完,朱由诚转向魏红莲,道:“妈妈,文武双状元的木牌刻好了没有?”
“已经送到木匠那里去了,几天后就可以挂回去了。”
“明天叫木匠师傅先别刻了,我准备让皇上题字。挂上皇上的字,那多威风呀。”
“对呀,不过皇上那么忙,有时间写吗?”
信王笑道:“有时间的,要是皇上不答应,我就赖在皇宫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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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诚现在是从四品大员,本来应该参加朝会。但天启皇帝怜惜他年少贪睡,特许他不用参加早朝。反正朱由诚负责两所学院及锦衣卫西镇抚司与朝政无关,参不参加朝堂议论无所谓,就算皇上碰到困难,一纸将他召入皇宫便是了,没必要参加冗长费时的朝会。
朱由诚估摸着朝会差不多快结束了,才和信王施施然进入皇宫,求见天启皇帝。
天启皇帝刚好散朝,见到朱由诚,头一句话就是:“诚弟,不许说熊廷弼,否则朕就翻脸了。”
“皇上谁说臣要说熊廷弼了?”
“昨天熊瑚不是冲进了你的游行队伍,向你告状吗?”
“皇上,犯官熊廷弼之女确实向臣告状,可惜臣又不是大理寺官员,实在爱莫能助。不过,西镇抚司有位叫柳敬亭的副千户非常爱慕熊小姐,微臣就做了回冰人,替他们二人牵线。结果,微臣初出茅庐,竟然大获全胜,这门亲事成了。”
天启皇帝听到这八卦新闻,微笑道:“你这小鬼头,自己的终身大事尚未解决,还有心情为别人保媒拉纤。”
魏忠贤也说道:“朱由诚这小子,就是管得宽,该管的也管,不该管的也管,也不理会自己有没有能力。说得好听,叫古道热肠,说得难听,叫多事婆。”
魏忠贤这一番明贬实褒的话让天启皇帝听得大笑不止,道:“朕就喜欢诚弟这种性格。”
信王上前道:“皇帝哥哥,诚哥哥进宫是求字来的。”
“哦?”
“诚哥哥不是既当上了文状元,又当上了武状元了吗?所以红莲姨准备在朱府门口挂上‘文武双状元’的牌匾,可是这字找谁写好呢?那当然是找大明最伟大的人——皇帝哥哥来写啦。”
天启皇帝最近勤学苦练书法,一时技痒,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魏忠贤正想上前为天启皇帝磨墨,朱由诚上前抢先磨起墨来。
“诚儿不是那么喜欢拍马屁的人,怎么抢着磨墨,这里面有古怪。”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天启皇帝虽然仁厚,但是毕竟是皇帝,要是撩拨得过了火,可是非常危险的。魏忠贤心中打鼓,暗暗盘算,待会朱由诚做了些出格的事,该怎么为他打圆场。
魏忠贤拿出一张大约有牌匾那么大的纸铺在书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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