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齐看着大兴堡紧闭的城门,叹了一口气,头一次对主持修建辽东城堡群的孙承宗腹诽不已。孙老头修堡不练兵,敌人打来,只知道躲在城里装乌龟。现在好了,乌龟壳变成别人的,专坑自己人。
其实关宁锦防线不是坏东西,从地图上看,它是一条纵向逼近建奴的狭长的城堡群,在进攻建奴时,这些城堡可以保证进攻部队的后勤补给。但在战略相持阶段,城堡的作用不大。而且这些城堡控制的范围太小,根本无法维持军队消耗,只能依靠大明输血,消耗大明国力。而且作为防线,它的“防”字也有待商榷:关宁锦防线过于狭长,最多只能保护山海关,而长城不只山海关一个突破口,建奴完全可以绕过关宁锦防线,突破长城的其他关口进攻大明,历史上建奴也正是这样做的。
陈国齐没有派人攻城,锦衣卫从来没有攻城的经验,也没有携带重型火器前来,攻城只是自取其辱。
不过陈国齐也没有消极等待,而是分兵两处,把守大兴堡的前后两门。大兴堡是比较小的城堡,只有两个门。这倒是件好事,不致于让陈国齐把兵分得过散。
看到在城墙上弹冠相庆的建奴,陈国齐气不打一处来,于是便在大兴堡前举办了打猎比赛,猎物自然是城墙上的敌人。反正建奴的弓箭射程不到一百步,他就让士兵在就在离城墙两百步的地方寻找猎物。
一个建奴正在城墙上擦拭头上的冷汗,庆幸自己找到了逃命的地方。陈国齐从望远镜里看见这个建奴长得太丑,有碍观瞻,一声令下,“砰”的一声,一铳把那个丑鬼打倒。另一个建奴倒是有点眉清目秀的样子。如果留起头发,换上大明衣冠,倒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帅哥。“比我漂亮?”陈国齐嫉妒心大暴发,亲手放铳,把那个和他抢美男子称号的家伙打了个满脸桃花开,那脸就再也看不得喽。还有一个建奴在城头探头探脑。鬼鬼祟祟,一看就知道人品有问题,也给他一铳。这边还有一个建奴,不丑也不漂亮,举止也还算得体,不过锦衣卫大爷心情不好,再来一铳……
稀稀落落的铳声几乎没有停歇,只要敢露头的建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铳,打得建奴叫苦不迭。最后,任凭那些牛录额真、甲喇额真如何催促或是悬赏,就是没有人敢探头瞭望明军的动向,全部躲在箭垛的后面。开玩笑,明军的火器如此犀利,谁还敢去送死呀。虽说那些长官开出了高额的赏金,但也得有命去拿呀。
正蓝旗的三位甲喇额真没有办法了。他们知道即使硬把人逼出去也于事无补,因为锦衣卫的神铳手正在城外瞄准呢。看谁露头就是一铳。不过也没关系,反正城外的部队没有攻城云梯,也没有火炮,只要把守住城门就安全了。
现在春寒料峭,躲在箭垛后面的建奴被冻得手脚麻木,又看到三位大头都躲到城里避寒去了。他们也纷纷溜下城墙,拆下百姓房子上的木头点火取暖。一个甲喇额真大怒,跳脚大骂,可是这些士兵却装聋作哑,只管烤火。这个甲喇额真手握刀柄。就想行军法,可是看到士兵们愤怒的表情,他担心引起兵变,把手从刀柄上拿开。
他很奇怪,为什么士兵们都变得不听话了,敢公然违抗自己这个建奴高官。他哪里知道这就是强盗集团的特点,顺风顺水的时候,强盗容易抱团,能做到令行禁止。而一旦遭遇重大挫折,内部就会分崩离析,离心离德。
他心里盘算半天,最后大喝一声:“你们不上,我上。我让你们看看真正的建奴勇士是怎么做的。”
说着,他大步流星地蹬上城墙,还没来得及向城下的建奴招手,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向,觉得胸口就像被人猛捶了一拳似的,连退好几步,栽下城墙,一命呜呼。临死前,他想,你们这些觉华岛的守军太不够意思了,我又不是真的想站岗,只不过想给手下的士兵做个榜样,你们就给我来一枪,这多不好呀。再说,你们也未免太勤快了吧,一直盯着城墙,不累吗?
连一个甲喇额真都被打死了,建奴士兵就更不敢蹬上城墙了,只顾着拆房子烧火取暖,靠近城墙一圈的房子被拆了个七零八落。
陈国齐彻底没辙了,早知道建奴会躲在城墙里,说什么也得带几门虎蹲炮过来。他只好在城外扎营,和正蓝旗的士兵在这里僵持。
天色昏暗时,吴虎平率领着他的人马赶到了大兴堡。本来他们的速度没有那么快,但朱由诚把进攻建奴腹地的任务交给了陈国齐,让他们跟在后面打扫战场。这个命令让他的部队上下都是愤愤不平,不过军令如山,他们也没有办法,只好把气生在骑着的马的身上,快马加鞭地跑了过来。幸亏他们带了许多豆饼,给马补充了足够的营养,否则这一路下来,只怕要累死几十匹马。
“怎么了?困在这座城堡前了?”吴虎平真诚地问道。
在朱由诚的领导下,锦衣卫内部是良性竟争,不会互相拆台。他虽然有点羡慕陈国齐抢到杀敌的任务,但并没有嫉妒。
陈国齐懊恼地说道:“唉,别提了,建奴抢占了大兴堡,龟缩在里面,就是不出来。我又没有带攻城武器,攻不下来。可是,如果我放弃这股敌人,追击建奴的主力,他们很可能从后面偷袭我们。我在这里是进退两难哪。”
吴虎平仔细观察大兴堡,只见这座小城的城墙也不算太高,只有两丈来高,不过城墙上却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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