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和高洋一起长大,关系哪里是说断就断的。而且,他受过高洋那么多恩惠,不过是陪高洋逗一下乐,又算什么呢。再说,他无法想象自己和鄢懿完全没有交集的将来会是什么样子,总觉得生活会索然无味。
陶源一时没有回答陶竟,但他脸上再没有随性的神色,而是带上了郑重和沉着。
他叹了一声,说:“这个社会和社会上的人都是很复杂的,每个人都不是简单的个体,不可能不和别人发生交道而存在。我和高洋他们的事,是我的事,你不要管。”
陶竟皱眉看着他,然后转身走了,陶源叫他,他就回头说:“我回去了,我不想看到他们。我知道,虽然宪法说人人平等,但我们从没有和谁平等过,人类只要有强弱之分,就不会平等。我从小就明白,我反抗过也不得不接受。但是,哥哥,我真的不想看你被他们看不起。他们看不起你的理由,只是因为他们生来有更优越的家庭、权势和物质条件,他们享受这些,然后自以为是地站在高处享受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又从蔑视嘲笑戏弄呵斥他人来得到快感,但是,他们谁知道你比他们都要活得认真辛苦,将大部分工作所得都捐给比自己更弱小的人,从不让别人为难,比他们更加优秀,更应该得到人的尊重。哥哥,我明白你所说的社会规则,我也知道,有一天,也许我也不得不去接受,但是,我不希望那是你让我接受的。”
陶竟一向是话少的,此时却说了这么多。
他总是埋头苦干,以前在孤儿院里时也是,他总是默默地把很多事都做好了,却从不向人邀功,他默默地做着他认为对的事,要保持他的傲骨,这么多年,他还是出生时候的样子,陶源被他说得眼睛发热,但他毕竟不会哭,眼泪在父母死亡的医院里哭完了。
其实,他小时候有被镇上的人称为天才,因为他两三岁时候就会认字了,镇上街道上的招牌,别人念给他听过两遍,他几乎都能认出来读出来,然后被镇上的人引为佳话,大家都说他们陶家要出个文曲星。
文曲星这话题就实在太胡扯了,但陶源毕竟也是被寄托了很大的希望的孩子,他也是个要强的人。他从没对自己说过“这事太难了,我做不到”“我不喜欢这事,我不想做”,从五六岁父母离开开始,他就告诉自己“你必须……”“你必须……”
陶源其实并不想对弟弟说那些让他要变得适应这个社会的规则的话,但是,他小时候离开过陶竟,他总有种以后也许又会顾不到陶竟的感觉,他担心陶竟要是总是这么死性不改,他不在他身边了,陶竟总惹祸吃亏该怎么办。
所以,他总给陶竟灌输让他要学会服软的思想。
陶源被陶竟的话说得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他又笑了,说:“你回去吧。”
陶竟幽黑的眼眸如同水洗的黑珍珠,冷傲倔强中又带着忧伤,“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陶源说:“二少帮忙才让我们和赵家公子和解,他都还在这里,我怎么好离开。”又加了一句,“我不会在外面过夜,会回去的。不过你不用等我,早些睡吧。”
陶竟要走时,他又追上去,问:“有打车的钱吗?”
陶竟说:“现在还能赶公车。”
陶竟走了,陶源强打起精神,又露出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随性笑容,进了包厢,倒没注意到赵辉跟着陶竟走了。
陶源没有待太久,因为高洋他们也没有久待的意思,大约十点多就散了。
陶源知道这天要喝酒,根本没开车来,于是也是打车回去。
回到家,却没看到陶竟,也许是兄弟之间的心灵感应,他马上就生出了紧张,赶紧给陶竟打电话。
第十章
陶竟的电话处在关机状态,陶源听着手机里传出的机械的提醒声,几乎要出满身冷汗。
他随即回忆起在酒吧时,最后好像没有看到赵辉,他的哥们说他先走了。
陶源知道,鄢懿打了赵辉两巴掌,赵辉是拿他没办法的,但是陶竟打他,他即使已经报复过了,但他还是会耿耿于怀。
陶源冲出了家门,边跑下楼梯,边紧张地给高洋打电话。
高洋正和鄢懿在一起说正事,接到他的电话非常不耐,“什么事?”
“二少。你把赵辉的电话给我吧。”陶源的语气里带着难得一见的惶惶然。
“你要他的电话做什么。”高洋问。
陶源其实不想让高洋知道自己怀疑赵辉会继续对付陶竟这件事,因为他怕高洋以势压赵辉,赵辉表面上放过了他们兄弟,暗地里还是会整人,所以他想自己去解决这件事。
但想到一切都应该以陶竟的安危为第一,便还是对高洋说了:“陶竟一个多小时前就先回家了,但我现在回来,他还没有回,而且打他电话也是关机。我们走之前,赵辉也走了,我担心他会不会对陶竟不利。”
高洋一愣,“他要是这样做,也太没品了吧。刚刚道歉,就背地里搞事儿。”
他骂完后就说:“我给他打电话,确认事情。”
陶源:“二少,谢谢你了。”
鄢懿听到了高洋和陶源之间的对话,他本来和高洋谈完话就要走,此时便也不走了。
高洋给赵辉去了电话后,赵辉说:“高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那么无聊吗,还专门去截那个小鸭子。根本没有的事。”
高洋说:“你骗谁啊,陶竟一走,你人就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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