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房间更是灰暗,季凡开了两盏壁灯,走到窗边撩开窗帘的一角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看得有些出神,拉回她的思绪的是一道刺耳的铃声。
是那个又赖床的某人的那支手机,并且某人似乎没有要接电话的意思。凌莫宸都拿被子把头包住了,只是他手机一直在响,无奈叫道:“宝宝,帮我接个电话。”
“已经8点35分了。”季凡提醒。
“今天周末,外面又冷又下雨。”这种时候不赖床简直暴殄天物,要是能有老婆抱着就更好了,凌莫宸闷闷道:“我早上3点才睡,给我6个小时的睡眠总可以吧。”
季凡还算宽容,绕过大床走到另一边,拿起手机看一眼,道:“你姐姐。”而后接起来。
凌莫宣没想到不是她小弟,愣一下便道:“弟妹,我弟弟呢,我有事要亲口跟他说。”
季凡直接编谎言:“莫宸半夜接到分公司的电话,三个小时前才把事情处理好,6点才睡下的,这会儿睡得正熟,恐怕要到下午才能醒来。”
凌莫宣深吸一口气,连句场面话都没说就把电话挂了。
季凡随手把手机放下,靠坐在床头,脱了棉拖鞋半躺到大床上,拉过被子给盖上,拿起昨晚看的《圣经》接着看。
这么好的机会凌莫宸当然不会放过,跟八爪鱼似的缠上去,抱着老婆先道歉:“我姐最近心情不好,不是针对你,她也这样挂我电话的。”
“嗯。”
她是真不在意,他知道,这世上几乎没什么能再牵动她的情绪了,何况是这种小事。凌莫宸把心头的杂陈之情压下,不解地问:“怎么看起《圣经》来了?”
“静心。”
“宝宝,”凌莫宸目光有些复杂,叫了一声,待到她把视线转移过来,晦涩地开口:“我知道这不是静心,是控制你自己。
而你讨厌受控,哪怕是被你自己控制。”握上她的手,劝道:“这是在家里,不要去控制自己,就随心所欲的活着。”
他的宝宝,平常做的最多的是看书,但是他知道,她最不喜欢的就是看书。
季凡平静地看他一眼,一脸淡然:“我已经没有心,更没有欲。”何来的随心所欲?
凌莫宸握着的她的手紧了紧,沉吟过后,摇头道:“你有的,你还有我,宝宝,这是我们的家,在家里,活得自在些好不好?”
季凡低低一叹,抽出自己的手,把书本合上,靠在床头,目光幽深起来:“我没有不自在,经历,会改变一个人。”
“什么样的经历能让你改变你的性情?”凌莫宸不信:“我知道我的宝宝的心性有多么坚韧,这个世上没有人,没有事能让她改变。”
“没有?”季凡轻轻一笑,神情莫测,幽幽说道:“我曾经也以为没有,后来才发现,是有的。莫宸,你要不要猜一猜,如果有,究竟是什么人,什么事,才能让我的心性发生改变?”
语毕,季凡歇开被子下床,穿上拖鞋拿着手中的书走出卧室,留下凌莫宸一个人坐在床头冥思苦想,什么人,什么事?
他觉得不可能也不应该,如果非要找出那么一个人一件事的话,那也就只有——刹那间顿住,身形一僵,眉头渐渐皱起,一双桃花眼不断睁大,眼底盛满了不可置信,想起她说的,人道毁灭?
凌莫宸眉头已经皱成了川字,眼底阴翳不定,脸色发白,最终闭上眼长叹一声。
他明白了,完全明白了。
豆大的雨点带着刚猛的劲道冲刺而来,褪去柔软,换上冷厉,拍打着窗沿,凌迟着花草,撞击着大地,疯狂而无情地肆虐。
一个上午过去,雨势依旧不减,抬眼望去,这是一个暴虐的天地。
壁炉里升起小火,前面铺着一张羊毛毯子,季凡端着一杯红酒坐于其上,闲适地望着那不大不小的火苗,忽而听到开门声,转头一看,疑惑道:“怎么去换衣服了,这么大的雨,还要出门吗?”
凌莫宸点点头,走过去坐在她身旁,接过她手中的红酒杯,一口饮尽,还未开口,眉宇间便染上了一丝愁色与烦躁,怒其不争:“我姐来电话,跟我说戚若炎没跟庞娇断掉,昨晚被她给抓了个正着。
他们大闹一场,还是她自己一个人三更半夜才回的家,今天早上起来,阿姨做好早饭,去叫小茗吃饭的时候才发现孩子发高烧,都烧到四十度了!”
“那你姐姐找你是?”
“让我去找戚若炎,带到医院去看孩子。”凌莫宸阴着一张俊脸,低沉道。
季凡轻拍他的背,柔声道:“外面风雨大,自己小心。”
凌莫宸嗯了声,亲亲他老婆的额头,说了句我走了便站起来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一个下午不长不短,就这么在指尖流逝了。
暮色渐重,凌莫宸在黑夜中归来,头发上,西装上都沾着雨丝儿,整个人湿气颇重,戾气也重,回到卧室的时候脸色还是不好。
“要我说你的情绪也太丰富了些。”季凡已经坐在被窝里,看着他这幅样子叹息:“什么事都能牵动你的心绪,真不明白你当初怎么做的杀手。”
凌莫宸把脖子里的领带用了点力扯下来,随手扔在床上,坐下来,抬手敲敲肩头,开始装大老爷们:“过来,给老公按按肩膀,晚饭都还没吃,气都气饱了。”
季凡挪到他身旁,抬手给他按起来,多了一句嘴:“你要管你姐姐的事是一回事,可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这有什么好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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