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长生的话,新羊村的村民自然是将信将疑。可是他表态之后,还让苗招娣作了证。苗招娣猜着马长生不可能是说了玩的,因为他妹妹马长香和妹婿邓朴都来到了黑羊,加上她和马长生的饭店效益也好,于是朗声作证道:“我保证马主任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而且,为了让大伙儿相信政府的诚意,我苗招娣也会在那里建房。”
苗招娣话音刚落,就有人拿她开起了玩笑,“哟,我说苗书记,公家的事你能拍板,你自己家的事你也拍板,小心七金子晚上把你收拾得笔直。”
苗招娣脸一红,粗野地说道:“他收拾我,我让他收拾。不过事情还是我说了算。”
村民们在得到马长生的保证,下一次乡政府的工作部署要及时通知他们之后,这才有说有笑地离开了。
马长生心里暗叹百姓的淳朴。陶普说给他们每户建房每平方补十块钱,而村民们竟然提都没提这事儿。陈同旺说的闹一次补一次的根据又是从哪里来的呢?他这样想着,更加铁了心要当上这个领导。只有当上了领导,他才有更多的话语权,也才能更好的保护如同他父母兄弟般的这些百姓的利益。
苗招娣见村民们走后,便帮着马长生收拾会议室,她一边将用过的纸杯叠起来,一边小声地问道:“你哪天过去?”
“今天晚上没事的话,就今天晚上过去。对了,去了我睡哪儿?”马长生盯着她脸上的那几颗麻子问道。这张脸,因为这几颗麻子,竟然平添了几分美丽。而且她如果媚起来,那几颗麻子更加衬托出她这张脸的生动来。
苗招娣听了很开心,点点头道:“那我先走了。估计一会儿你还有事。记得吗?我上次告诉你,我们家的饭店生意好着呢,我晚上tuō_guāng了躺钱上给你看。”
马长生听到这越来越如同蚊子嗡嗡的话,兴奋不已,他想对准着女人的屁股抽一巴掌,可是想想还是忍了。要和她在一起,晚上有的是时间。昨晚他可是休息好了,有的是旺盛的精力。马长生成功地处置了新羊村民上访的事儿,得到了陶普的高度赞扬。他今天之所以躲起来不露面,是觉得村民有备而来,还是避其锋芒为好。岂不知老百姓往往都是事出无奈,这才放手一搏。你越是躲,不是恰恰证明你心里有鬼?马长生与陶普的分歧,其实从这次事件就已经埋下了根。
陈同旺却还是老模样,他坐在三楼的小会议室里,不停地问刚才马长生是如何答复村民的,等马长生一一汇报完,他冷笑一声道:“我说你马长生现在是以乡党委委员,不,乡党委书记自居了吧?陶书记开会时的布置,还没有得到大伙儿的投票表决呢。你就把消息散布出去了?你还要不要乡党委政府?你究竟想逞什么能?”
陶普见到陈同旺如此刻薄,很不高兴地说道:“陈乡长的话有些重了啊。我说,这件事我要带头检讨,遇到村民上访,我没有正面接触,却选择了躲让,这让我现在想起,多有愧疚。但是,在座的,有的是两任班子成员了,却都一一让开了。陈乡长也不知去了哪里。我想,在这个时候说些事后诸葛亮的话,是没有什么意义的。我非常认可马长生的及时出手,要不然,今天的事,就够我们在座的每个人好好向县委县政府写检讨了。”
陈同旺根本不理这一茬。现在距离召开党代会不过十天时间了,这个时候他如果认同马长生的确做得漂亮,那岂不是让这个马长生顺利当选?事到临头,他只有针锋相对,“同志们,这次新羊村的群体事件,性质是恶劣的,是冲击我们政府机关的行为,我提议,要让派出所同志及时拘留那些砸碎政府大门的人,还有,让马长生同志及时向新羊村百姓宣传好这一点,让他们充分意识到,冲击政府机关,是要付出代价的,是要被拘留的,是要被判刑的。”
陶普怒到了极点。陈同旺这话的意思,摆明了把马长生丢到了火堆上,让他燃成灰烬才肯罢休了。
他正要说什么,冷不洞到文思思出现在门外,忙站起身来,腰略略弯弯道:“文部长来了。”
文思思俏脸生霜,冷冷地向站起身来的黑羊党政班子挥了挥手道:“都坐吧。我刚刚和县委王谨书记取得了联系,王谨书记和郑县长都从县公安局的舆情通报中知道了消息,指示我立即带领大家召开一个碰头会。马长生同志处置突发事件有力,值得表扬,王书记和郑县长在电话里都对马长生同志的行为表示赞赏。而且这个同志即将当选乡党委委员,因此,马长生同志也列席这次会议。”
这样的会议,轮不到马长生做记录。乡组织委员黄公共不停地在会议记录本上写着,马长生偷偷打量着文思思。这个昨晚上哭爹叫娘的宣传部长开起会来,还真是态度森严,威风凛凛呢。正想着,他忽然看到文思思的目光向他扫射而来,那眼里,竟有几分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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