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长生正想着远在南方的杨静时,他的岳父孟登科正在考虑马长生的事。说实话,他自从到了省里来之后,无论是从职务提拔,还是工作支持方面,都没有能够帮到马长生。马长生拒绝了高晓健,得罪了高泽国,孟登科找了郎良多次,想见高泽国书记一面,都被郎良挡了驾。
高泽国不愿意见孟登科。孟登科也没办法。他是全省排名最后的一个副省长,本来就是人微言轻。加上常委副省长苗昭雄先是分管农业,就更是骑到了孟登科的头上。也许苗昭雄没有这个意思,但人在官场之上,谁势大谁势微,那些下面办事人员看得可谓清楚。因此大大小小的事务,径直抛开孟登科,跑去找苗昭雄。
因此,你一踏入官场之中,想做到清高孤傲,或者是想标新立异,基本上都是不当选择。没有人认可你这种选择。孟登科经常感觉他的处境,比在百河市时差了很多很多。在百河,他说话就是一言九鼎,没有人敢反驳。而现在,他一个副省长求见省委书记,却没有机会。
这次马长生能奇迹般地从高泽国手下活下来,实在是出乎孟登科的预料之外。他本来以为他的这个女婿就是这个命了。没想到咸鱼翻身的事,还真不是传说。
高泽国到底在想什么呢?或者,或者高泽国要走了的消息是真的?孟登科政治方面的敏锐性,比马长生不差些。从经验上来说,更是高马长生一筹。他这样想着,立即就感觉到省里的政治气氛的确是不同了。
正在孟登科胡思乱想之时,他面前的红色保密电话响了,他伸出手来接听了,表情也随即严肃起来,“好的,高书记。”他的语气里,透露着服从的坚决。原来是高泽国,他想请孟登科去他那里喝茶。
高泽国呆在接待宾馆的三层小楼里,孟登科到了之后,郎良恭敬地迎了上来,“孟副省长,首长在里面等您。”他说着,走在前面替孟登科领路。这个人,也的确不容小觑啊。孟登科心里感叹着。郎良丝毫没有因为拒绝孟登科见高泽国的尴尬,他似乎觉得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儿。
郎良比马长生如何?孟登科脑子里忽然闪过这样的念头。对于马长生,孟登科记得最清楚的,莫过于那个小子在百河市图书馆里纵横捭阖地谈发展。那个时候,马长生虽然说得头头是道,可也像是个楞头青呢。论起城府,估计长生不如眼前这位。
“登科,过来了?坐,快坐,”房间里不是高泽国一个人,还有两个穿着鲜艳旗袍的女孩子,正在桌上弄着茶壶。那桌上,放了一溜小茶杯。见到孟登科,高泽国看起来很是开心的样子。
孟登科忙走了过去,叫了声高书记好。
高泽国摆了摆手,然后向那两个女孩叫道:“沏茶吧。”两个女孩各自拎着壶,倒了几小杯茶,然后递过来,给高泽国和孟登科一人一杯。
高泽国举起杯来,轻啜了一口,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香,真香。老孟,喝点,快喝。”
孟登科被高泽国一声老孟叫得有些晕,他举起杯子来,喝了一大口。茶的确是香,不过孟登科感觉喉咙里一阵发烫。
“你们去吧,”高泽国冲着那两个年轻的女孩子挥了挥手,那两个女孩子微微低头,然后一溜碎步退了出去。
孟登科觉得这是自己所不解的高泽国的另一面。
“登科啊,我们很久没有在一起聊过天了。大家都忙,”高泽国微笑道。
孟登科哪里好意思把自己和高泽国放在一起呢,他谦虚地答道:“论忙,全省无论是谁也比不过高书记。”
高泽国吃了孟登科一句马屁,心里着实喜欢,他淡淡地笑道:“这个功夫茶,据说原是我国唐代即有,后来传到东洋。东洋国将茶道发挥得淋漓尽致。这倒也应了话,万物初生者,其形也丑。发扬光大者,后学未必不肖。”
孟登科听出了高泽国的话里有弦外之音,更是不好回答,只是转着手中的茶杯,沉吟着,准备来应对高泽国的话。
高泽国似乎料到了孟登科不出声,他又说道:“登科,我那时做县委第一书记的时候,你好像是公社书记吧?”
孟登科连忙点头道:“是的。是的,高书记记得真清楚。”
“不是我记得清楚。而是我们这一代人,不管在哪里工作,都是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地被组织提拔上来的。这个国家,要不得好大喜功,要不得花拳绣腿啊。再说了,组织任命干部,也有一个考核期和观察期。”高泽国越说越有劲,他的眼神却有些茫然,似乎他在说的,是一件足以让他永远回味的美餐一样。
“是的,”孟登科如坐针毡。他不明白高泽国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但他能听出来影射之意,尤其是前面那几句关于茶道的话,分明是在暗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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