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海菊最是知道谣言的厉害,忙不迭的点着头说道:“放心放心,小赵兄弟,姐姐明白的,不会乱说的。”
“嗯,黄姐,刚才我被小舅子两口子气糊涂了,说话很是放肆,您千万别放在心上啊,我素来都不是尖酸的人,但凡姐姐对我有一点好处我都不会忘记的,以后有什么需要兄弟帮忙的尽管说,兄弟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忙的。”赵慎三为了封住黄海菊的嘴,不惜许起愿来。
一番话果然哄的黄海菊开心起来,笑眯眯把他送出了办公室,果真有同事看赵慎三进了职成科半天,就进来探问他干什么,黄海菊就按赵慎三吩咐的理由搪塞过去了。
出了教委,赵慎三心乱如麻,现在马慧敏也已经是政府副市长了,他怎么能找上门去讨要呢?就算是他去讨要,她一句没见到还不是把他堵得死死的?这个证据要想找到看来是难上加难了!
他坐在自己的车上,把车停在广场边上,趴在方向盘上稳定着情绪,慢慢的,恐惧跟绝望被一种赌徒般的凶狠代替了,他心想就算吓死,该来的也一样会来,还不如冷静下来沉着应对,仔细分析潜在的威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能逃过去最好,是在逃不过去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先是给刘玉红打了一个电话,仔细的询问了些什么,当对方很肯定得回答一切按他的指示已经办好了的时候,他心里更觉得踏实了一点,就吩咐道:“嗯,这样很好,玉红,小杰这次犯的事情很大,千万让他别回来,你们也别用电话联系,还用我交待的渠道沟通吧,我这边也正在加紧活动,等风头过了我会给安排他回来的。”
赵慎三的惫懒劲头一上来,脑子倒清晰起来,心想只要你们找不到刘玉杰,就不能拿老子怎么样!但是他惊魂稍定之后,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太过奇怪,要知道马慧敏虽然刻薄狡诈,但是绝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更加不会为了一句话都能推脱干净的责任就提前收走他的那张底联,那么,那张纸如果不是她自己的意思拿走了,会是谁授意她的呢?
……难道说……是朱大哥???
天哪!!!
赵慎三的脑子里猛然间居然闪出了这个念头,这个念头一出现,却如同早就藏在那里的结果一样飞速的凸显出来,还那么的清晰,那么的合情合理,让他更加浑身冷汗直冒了!——
当初他跟王德办学校的时候王德就说过朱大哥知道这件事,但是却故意不问——
学校办好了还赚了不少钱,他曾经很是得意的在朱长山面前显摆过,但对方表现很是冷淡——
朱长山提醒他这个学校的钱不好赚,让他注意点——
这一次矿难发生后,下井的人除了救援队就只有朱长山跟他两个人,救援队的人员拿了钱就走人了,也不会有人有那么好的觉悟性去网上跟省里生事,那么一而再的披露出去的真相除了他赵慎三有能力之外,就只剩下朱长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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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朱长山作为矿产安监局的局长,出了事故他不发话,手下谁敢通报给省工矿安全局?——
现事故的掩盖处理以及恢复生产都是他在一手指挥,以朱长山侦察兵的出身以及安监多年的专业水平,朱万福跟市委的调查组都在矿山,如果不是朱长山想让他们查到什么,他们怎么会都各有收获?最最可疑的是在井下,明明工人都复工了,为什么那么明显的爆炸地点会留下让朱万福一眼就能看到的证据?而且朱长山在发现朱万福收起证据的时候,面对着赵慎三的提醒会不同声色?
赵慎三仔细的回忆着当时的情形,此刻,他无比清晰的回想起当朱长山看到朱万福装起那个找到的东西的时候,矿灯映照下的脸上分明浮起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难道……这个黎书记跟郑市长都在急于找出来的内鬼居然会是朱长山吗?
赵慎三的脑子里飞速的印证着一个个可能,这些可能如同一根根杂乱的线头,一根根被他抽出来,一条条捋清楚了,却越来越觉得朱长山的面目越发的模糊起来,他甚至不明白这个看起来义薄云天的男人、对郑焰红爱若性命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性格,什么身份,又是怀着什么样的用心呢?
“遭了!糟了糟了!”赵慎三一开始怀疑上朱长山,就在心里暗暗叫苦,因为这件事从头到尾,谁都可以瞒得过,唯独朱长山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情者,如果他要是想把这件事捅出去的话,那可就任凭黎远航也罢,郑焰红也罢,赵慎三也罢,所有不愿意事实泄露的人拿出日天的本事也阻拦不了的!
他越想越觉得害怕,正想到矿山再去看看调查组的进展,谁知黎远航却打来电话让他回去一趟,他也就赶紧回了市里。
进了黎远航的办公室,他看到市委办王主任也坐在那里,就赶紧给领导们倒了水,恭敬的说道:“黎书记,我上午去矿上了,那边已经复工了,情况很是稳定。我还陪省城来的朱处长下井看了一圈,下面工人开始开采了,也没什么异常。咱们的责任调查组也已经接管了被监控对象正在开展询问取证,刚才正想去看看咱们的调查组有没有什么进展呢。”
黎远航听完了点点头,却没有再详细询问矿山的事情,而是不动声色的说道:“王主任刚刚说起你的职务问题,说你跟了我了还是正科级有点委屈了,想让你先兼着机要室的副主任,你有什么想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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