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官本位国家来说,省部级的高官往往意味着难以撼动,搬出这等大靠山来一般也意味着某件事的终结。老汪若不是被苏亦凡逼得没有退路,大概也不会把这么宝贵的机会浪费在一件小事上。实在是老汪最近身上的烂事太多了,他再不把自己摘出去简直是真的可能要栽。
资源再珍贵也就是资源而已,用就用了。老汪在这种时候还是很果断的,曲省长一个轻飘飘的电话,滨海市这边沉默的领导们都要考虑考虑来自上级的压力。
给著名企业家定性成黑社会团伙,这种事影响不好不说,也比较打击企业家们的热情嘛。现在的形势本来就比较严峻,滨海市这种做法是否欠妥,事实调查清楚了没有,这些是不是都有待商榷?
就这么几句话,老汪身上的光环顿时又呈现出比较华丽的形态,本来做到一半的笔录被迫中断,市长办公室那边打出一个个电话,班子成员们纷纷去开会研究这件事到底应该怎么办。
揣摩上意这件事在国人当中传承了几千年了,到现在已经算是一门艺术。如何处理老汪这件事就能看出诸位官场幸运儿们的政治水平。放还是留不是重点,重点是怎么消弥这件事带来的震荡和影响,不让它继续发酵。
在这种时候能被喊来开会研究问题的都是滨海市一跺脚就有点响应的主儿,这大晚上的没有娱乐休闲也不能享天伦之乐还得来开会,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点不乐意。
不乐意归不乐意,问题还是要解决的。如果这么闹下去,滨海市鸡犬不宁不说,老汪上省里告状也不太好是吧?
都是老狐狸,谁脑子里都有一套解决方案,但都是坚决不主动说,说了也不肯说全。
这种情况之下,大家居然还是硬凑出了一套方案——总之先让老汪别在里面呆着了,媒体都盯着呢。幸好这次出事还没闹太大,没几个人知道。
老汪出来之后也别闹腾了,老实点,什么打击报复之类的都别想。敢跟老汪叫板的那边也有点分量,尤其是背后还有着苏小轻这样手眼通天的一位。
放老汪也是为了看看苏小轻的反应,反正大家都已经当上墙头草了,不介意到时候风向不对再当一次。让老汪别轻举妄动也是同样的意思,如果刺激到那位,说不定情况会变得更不稳定。
就眼下的状况来看,一下子完美解决的办法只有捏死两边的任意一方。可老汪不能动了,苏亦凡那边也不好下手,那就尽量让双方别再起冲突了吧……
会议室内的各路神仙都挺头疼:这件事说复杂其实一点都不复杂,可越是简单的东西越不好把握分寸。就现在这情况,谁能做一个让两边都满意的决策?
这个决定第一个受益的人肯定是老汪。在刑警队那边,老汪和他的手下还有齐瑞民等人都凑在一个房间里,这房间没有金凯撒的包房那么宽敞,容纳这些人倒也绰绰有余。老汪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脸色依然阴沉地盯着齐瑞民看了好一会。
真是猪队友毁人不倦,老汪现在真心后悔找这么个人合作了。
齐瑞民不太敢看老汪的眼神,他知道自己今天恐怕是凶多吉少。之前请喝茶的事还没了呢,这又被瞬间打上了犯罪团伙的标签。一日之间,从生到死就这么迅速,让人都来不及反应。
踌躇着想说点什么给老汪,齐瑞民又发现自己不管说什么似乎都没效果。老汪脸上的阴冷感觉几乎要滴出水来,那是一种把之前所受的所有屈辱和愤怒都转化到他身上的痛恨。
以齐瑞民对老汪的了解,这老家伙的怨恨不是那么轻易能够化解。
“那个,汪总……”
齐瑞民挣扎再三还是开口了,这种时候让老汪主动开口显然会更糟糕。自己这运气真是没治了,跟着老汪居然也会因为这样的大问题被带进来。瞧老汪没乱阵脚的样子,他猜测这老混蛋一定是有自救的办法。
这种关键时刻要是老汪不肯捞自己,自己的问题就真大了!
听见齐瑞民的深情呼唤,老汪耷拉下眼皮,却是不肯再看齐瑞民,而是把自己的目光落在脚下。
“怎么?”
稍微哼了一声,老汪还是应了齐瑞民的呼唤。
齐瑞民知道老汪在气头上,自己刚才在ktv包房里的表现到底是因为什么老汪心里怎么能不明白?此时此刻终于受到牵连的老汪坐在久违的房间里,享受他自从发达之后就没在体验过的滋味,对自己的态度怎么可能会好。
偏偏就算是这样,齐瑞民也只能继续努力安抚这位似乎有自保能力的老板:“汪总,我刚才也是为了您好啊……被这种小子落了面子,传出去您的脸往哪搁?”
老汪用鼻孔哼了一声,虽然自己也有几分想要试探那小子的意思,但被齐瑞民当成傻子的感觉实在是也不怎么样。此时齐瑞民拼命辩解,反倒是坐实了他刚才心里的确是那么想的。
老汪尤其讨厌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就像国内绝大多数教父风格的老总一样。
“行了,老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老汪的声音就像一条毒蛇,在众多小弟的簇拥下低沉地响起,“我知道你想让我帮你干什么,我也有那个能力,问题是你怎么回报我?”
齐瑞民咬咬牙道:“汪总,我帮你搞定那小子!”
“那小子比你厉害,你觉得自己能行?”老汪笑呵呵地打击着齐瑞民,也在循循善诱,“你那几个小弟应该是没办法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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