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猗卢立即上马,一溜烟绝尘而去。
猗卢的动作不可谓不快,但在祭天大典之后,拓跋鲜卑的局势如高山落石,急转直下,突然间就恶化到了他事前根本不曾预料到的程度。
先是东部数一数二的强族未耐娄部宣布与宇文部联盟,脱离拓跋鲜卑,数万部众启程迁往辽东。
随后原系猗卢直属的白部鲜卑与河西铁弗匈奴联兵东向,大掠盛乐以西的数百里膏腴之地。
再过数日,没鹿回部以拓跋力微窃据故土、谋害部落先祖窦氏为由起兵,聚众两万横扫上谷以北。
再有代郡以北的六个部族痛陈猗卢弑叔夺位、滥杀各部首领,随即联合起事,兵锋却不向盛乐,而是直逼势力衰微的拓跋鲜卑中部。
类似于这样的消息,很快就使猗卢听得麻木。月余时日间里,在弹汗山山巅祭台上的那狂乱一幕,似乎在整片广袤草原上重演。不知多少部落举兵,烽烟四起,鼙鼓动地,战士闻风而动,奔忙如蚁。弹汗山上的惨剧对于尊奉神灵的鲜卑人来说太过震撼,或者是出于自保、或者是出于野心,一人又一人拔剑而起,最终酿成了拓跋鲜卑有史以来未曾有过的大叛乱。
拓跋鲜卑数百年经营,自幽都而至大泽、自大泽而至匈奴故地,经历千难万险才建立起强盛的政权,极盛时拥众四十万、据地数千里、附从部落数以百计,俨然是鲜卑族中执牛耳者。但猗卢万万没有想到,在他继任大单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拓跋鲜卑的半壁江山就已经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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