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佳在单位没有分管组织人事,并没有马上答应老何,只是道:你把儿子的情况写一下,我到时给张局长汇报。她口里的张局长是指一把手张中原,他在园林管理局多年了,是很有资格的一把手。
听到小佳的答复,老何有些尴尬,道:张局长对我有些看法,所以我才来找你。
小佳实实在在地道:你是老职工,应该知道单位的规矩,没有一把手点头,单位绝对不能进人。
老何这才道出了他的真实意思,道:侯市长管着那么多部门,能不能请侯市长帮忙?
小佳有些犹豫,她与老何确实没有什么交情,而安置工作并非小事。老何看出了张小佳想敷衍的苗头,他暗中取出了一个信封,里面装了两千元钱。又东拉西扯地说了几句,离开办公室时,悄悄将信封放在办公桌的报纸下面。然后,他在园林管理局门外的公用电话亭子里,给张小佳打了电话,说自己放了一个信封在桌上。
小佳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老何已经将电话挂断。她这个人素来没有官架子,还从来没有在办公室收过下属的钱,揭开报纸,赫然看到了一个信封,这个信封就如一个火炭,实在灼人得紧。
园林管理局是事业单位,老何是事业编制干部,工资比起行编要少一些。如他这个年龄的工资也就只有六七百元,两千元钱也就是接近三个月的工资。
在吃晚饭的时候,小佳将这个事情给侯卫东讲了。哪个老何?我没有印象。
“沙州公园的那个老何。你才参加工作时,坐夜车来沙州,早上我们到公园里去,见到过这个老何。
侯卫东想了一会儿,还真想起了这个老何,道:当初我是县挖瘩,对所有给我眼色的沙州人都记忆犹新。老何那时听到我在益杨工作,脸色就变了,一副傲慢的样子。
小佳假装生气,道:你这个人真是小气,那么一个小细节都记在心里。
“我就是记住了这个细节,有什么办法。其实也不是特意去记,总之就装在我脑袋里了。侯卫东此时成为沙州领导人,早已超越了地域歧视,当年的心结此时只当做笑谈。
“老何也可怜,你帮一帮他。
“他是公园的人,他的独生子当兵回来,安置在园林管理局以及下属单位,这是挺正常的事情。为什么还要我出面?没有必要。小佳这才将老何的情况讲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老何既然是这种大嘴巴,最好别跟他搭上线,这是我的经验之谈。
“晏春平的事你都帮着办了,我这是第一次让你办事,你不看老何的面子,总得给我一点面子。
“你啊,总是这样心软,这可是当领导的大忌。侯卫东确实是看在了小佳的面子上,准备帮着老何解决其儿子的事情。
对于老何来说,儿子小何的工作是一件难于上蜀道之事;而对于侯卫东来说,这就是一个电话或饭局上的一句话。很快,老何儿子就到南部新区来上班,他以前在部队开过车,就被分到了南部新区的小车班。
当老何儿子欢天喜地到新单位报到之时,肯定有另外的转业士兵不满意政府的安置工作。当晏春平的女朋友春天调到沙州交通局,肯定有另外的人没有办成调动。一家成功意味着另一家的失败。几家欢喜几家愁,现出了人间百态。
在侯卫东被老何感恩戴德时,在春天和晏春平团聚时,肯定有另外的人家在痛骂腐败。对于侯卫东来说,他身在局中,只能按照固有规则来办事,如果廉洁得不近人情,他也就会成为孤家寡人。
顺手办理了春天的调动以及老何儿子的安置工作,对于侯卫东来说是小事,事情办完也就放在一边,他最关注的还是来自陆小青、乔瘦木的投资和项目。
这个项目如此之大,就连越来越超脱的市委书记朱民生也专门抽时间听取了ly电子元件基础建设工作汇报。听完介绍,朱民生问宁玥,道:这个项目可靠性如何?毕竟涉及如此大规模的用地,得有保险系数。上次香港胜宝集团之事,卫东市长做得很好,避免了一场风波,这一次我的观点第一是安全,第二才是发展。
宁玥是敢作敢为的女子,道:我有制约手段,首先要明确项目保证金,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管他画的饼子有多大,市政府都采用不见鬼子不挂弦的土办法。
基本观点统一之后,朱民生、宁玥就共同出面请陆小青、乔瘦木和高大师吃饭。
在晚餐期间,侯卫东注意观察高大师,这一次再看高大师,有时像乡村半仙,有时又如得道高人。
吃完饭,大家坐在会客室里闲谈,高大师恰好坐在了侯卫东身旁,他旁若无人地半眯着眼,极少与大家说话。等到众人要散之时,高大师突然道:侯市长年轻有为,前途远大,可否听老道两句话?
侯卫东客气地道:请讲。
高大师捋了捋胡须道:第一句,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侯卫东专心等着另一句话。第二句:潜龙在渊。高大师说了两句话,就不肯多说了。侯卫东从小就受到唯物主义教育,加上出身于警察世家,向来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不感兴趣。听到高大师交代的两句话,最初并不在意,但是在回家的路上,脑子里总是忍不住想起这两句话。
小佳听了这两句话,丢给侯卫东一个白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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