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长安风起云涌,却不见魏征的身影。
并非魏侍中变成了安静的美男子,而是因为他压根没在长安。
年初,魏征奉诏前去巡视宣慰河东各州,数日前刚刚返回,正在家中休息时,家仆来报,游客到访。
客者何人?淮阳县伯谢逸是也!
魏征略微诧异,也略微突兀,但有客到访,不能拒之门外,所以很客气地请家仆将谢逸请入府中。
“谢逸见过魏公!”
“谢学士客气了,快请坐。”魏征平日里在朝堂上神情严肃,但私下却相对平易,甚至还带着几分淡淡的微笑。
“如蒙魏公不弃,逸表字逍遥。”谢逸满面含笑,时刻通过言语强调这是私下拜访,且是以晚辈之礼拜访,颇为恭敬。
魏征心中明白,点头道:“好,那老夫便不客气了,逍遥来拜访老夫所为何事啊?”
不清楚来意,所以开门见山直接询问。
谢逸微微一笑,躬身诚恳道:“魏公,小子前来是想请您当个媒人……”
……
谢逸走了,魏征犹自坐在桌前思量。
只要略微一提,魏公便明白过来,可谓是恍然大悟。
郑丽琬到大理寺探监,并为谢逸四处奔走的事情,魏征听说过,至于流言,或许也有耳闻。但素来正直的魏征并未放在心上,以至于有些忽略了。
谢逸想要迎娶郑丽琬,这事……
不谈别的,只说事情本质,此二人到真算得上郎才女貌,堪称一对般配的少年璧人。
也不知他们是怎地相识相知,此番又患难与共见真情。
对婚事,魏征并不感到意外,意外的是谢逸上门请自己做媒人。
略微思量,魏征便明白过来谢逸的初衷和用意,也许在这桩婚事上。自己还真是比较合适的媒人。
关乎郑丽琬的幸福,魏征没有轻易拒绝。
毕竟当年是他直言,阻了皇帝纳妃的美事,本来是一番好意。奈何因为陆爽早逝。以至于郑丽琬再难嫁娶,造成伤害和遗憾。
魏征对此有所歉意,只是没有补偿的机会,但这一遭,机会似乎来了。
私心里。魏征是愿意促成这桩美事,让郑丽琬嫁个如意郎君,也算弥补往日的“过错”。
当然,他也知道这件事的难度,以及难在哪里,虽说棘手,倒也不办不成。
所以魏征没有拒绝,却也没有一口答允。
虽说谢逸提亲了,但郑丽琬是否确有此意,这个必须确认清楚。冒然前去提亲,万一……会尴尬的。
自己倒是不在乎,却无疑会让两个年轻人难堪,魏征还是颇为人考虑的。
谨慎起见,他先让自己的夫人走一遭郑宅,拜访郑丽琬,问下女方的意向再做决定。
……
魏夫人去了趟郑宅,不到半日便回来了。
带回来的消息,却让魏征不禁有些诧异,也微有为难——郑丽琬愿嫁。却不愿意为正室。
“郑娘子真是奇怪,言谈之间对谢学士很满意,脸上尽是小女儿家的娇羞,看得出是真心的。这一点妾身绝对不会看错。只是……”
魏夫人不解道:“说起来真是奇怪,郑娘子竟称因她曾许婚陆家,陆爽有早亡,乃是望门寡,不宜为正室。
这倒也是,但郑娘子才貌无双。不打紧。况且这种事该是夫家挑剔的借口,谢学士只字未提,郑娘子自己反倒……”
“这个……”魏征听着,也叹道:“郑娘子果然与众不同,她自己不在意倒也罢了,但有人恐怕会在意。”
“阿郎是说陛下?”魏夫人担心道:“郑娘子的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入宫肯定是不能了,陛下还要耿耿于怀吗?”
魏征悠悠道:“我觉得,倒不见得是陛下耿耿于怀,是世人自以为如此,畏首畏尾,所以……”
“陛下会乐意?阿郎,这桩婚事让你做媒,能行吗?会不会又顶撞惹怒陛下,文德皇后不在了,陛下似乎也不如以前……你还是慎言。”魏夫人似乎有些担心,轻声叮嘱。
“放心,我心里有数。”魏征道:“陛下哪怕心里不高兴,也绝对不会因为此事对我怎样?对任何人都不会……
否则天下人该怎么想他?为了一个女人,斥责朝臣吗?战国时平原君为了门客而杀姬妾,鲜明的例子摆在那里,陛下怎会自污清名?”
魏夫人道:“话是如此,怕的是陛下现在引而不发,事后却……”
“不会的,陛下不是那种人,纵然有时候……也打不紧的,何况……”
魏征道:“当年没能纳郑女入宫,陛下成就了一番美名;今日成全谢逸和郑丽琬,又能是一段佳话,以陛下的心胸和心智,应该明白。”
“那就好,这些年你因为此事内疚,算是个心结,此番能够解开也好。”魏夫人道:“还记得郑仁基走的那年,你连灵堂凭吊都不方便去……”
提及此事,魏征长叹一声,悠悠道:“罢了,此番若能成就美事,我亲自提酒去坟前给他道歉报喜。”
“好,只是你注意点方式,不单单是这件事……往后在朝堂上都得注意,千万莫动不动就惹怒陛下。就算不为你自己,也得为家里人,为叔玉考虑下才是。”魏夫人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不忘谆谆叮嘱。
魏征无奈道:“莫要再唠叨了,我知道了。”
“要嫌我唠叨,你便记在心上。”魏夫人悠悠道:“这位旁人做媒,谈婚论嫁,便会想到自家孩子。
咱家的叔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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