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观在长安城南秦岭山中,是一座清新雅致的道观,平时来往出入的大都是勋贵名流。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白云观暂时封闭起来,寻常的香客,哪怕是贵族官员亲眷也不能随意出入。
该因为先前的文成公主,如今的金城郡主,江夏郡王李道宗之女李安宁在此带发修行,为国祈福。
本来李安宁是要嫁入高原,和亲吐蕃赞普松赞干布的,但谢逸在求亲仪式上三试婚使,难住了吐蕃大相禄东赞,使得这桩婚使就此作罢。
李安宁本来是宗室之女,能册封为公主完全就是为了和亲抬高身份,照顾双方面子。如今和亲取消,公主的身份不免也就有几分尴尬了。
李世民当然不好随便取消李安宁的公主身份,但李道宗却心里有数,作为一个掌握兵权的宗室亲王,还是低调为妙。女儿占着个公主的封号并非好事,而且一旦坐实了公主的封号,那就是皇帝的女儿,和江夏王府就没什么关系了。
李道宗显然舍不得这个女儿,所以事后便早早送女儿去白云观带发修行,为国祈福。当然累了,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理由,只是为了给皇帝一个理由罢了。
既然入了道观,那就是女道士,自然就不能再是公主的身份,所以赐个某某法师的名号,文成公主的封号就此撤掉。
等到从道观还俗的时候,再顺势给个郡主的封号,一切就回到原来的情形,算的上是一种很体面的方式。
大半年时间过去了,按理说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但李安宁压根没有还俗回家的打算。这不免让江夏王妃有些着急,她是想着女儿既然不用再担负和亲责任,那就该早些找个夫婿成婚。
但李安宁却迟迟不愿意回家,而是留在道观里做姑子,这明显不怎么好。但是几次前去劝说。李安宁都不为所动,表示暂时很喜欢道观里清净的生活,并不打算回家。
江夏王妃不免有些郁闷,但无论他怎样苦口婆心。女儿就是不为所动,也让他无可奈何。但江夏郡王李道宗却看得很开,即便是女儿不愿意回家过年,他也没有放在心上,甚至还出言宽慰王妃。对虐的选择表示了默许和支持。
“王爷,安宁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她都十六岁了……去岁和亲之事闹成那样,本就对她名声不好,若再久居道观不归,恐怕不太好,何时才能觅得好夫婿呢?”
李道宗不以为然道:“不用着急,安宁才十六岁而已,婚事晚上一两年也不打紧。咱家女儿才貌出众,定能觅得佳婿的。你就莫要担心了。”
“即便如此,也该早些回家了,一直住在道观里算怎么回事?即便那个勋贵子弟对我们家安宁有心思,也不好上门提亲啊!”
王妃对此依旧颇为着急,埋怨道:“你这个当爹的怎么就不为女儿的终身大事着急呢?你要是出面,给安宁寻个好夫婿该很容易的。”
“放心好了,安宁迟早会觅得佳婿的,我怎么会让自家女儿委屈呢?”李道宗轻叹一声,满眼慈父情怀。
王妃沉吟道:“之前吐蕃人来的时候,安宁和那个谢逸似乎……当时还有些许传言。难不成安宁不愿意回家是因为谢逸?”
李道宗没有说话,对此不置可否。
江夏王妃却自言自语道:“那个谢逸倒是个青年才俊,年纪轻轻就到了郡公的爵位,谢家虽说没有正房夫人。但妻妾却不少。儿子都好几个了,咱家安宁要是嫁过去会受委屈的,不行不行。”
李道宗目光凝重深沉,沉吟片刻后悠悠道:“儿女自有儿女福,你就莫要着急,少操点心。”
“可是……”
“安宁的婚事你就别管了。我会在意的。”李道宗当即将这件事揽到了自己手中,但态度却丝毫不明确,以至于王妃压根看不出他究竟什么意图。
……
冬日的秦岭注定寒冷,但李安宁待在白云观里却丝毫不觉得寒冷。
房间里有暖炕,这是蔡国夫人派人前来帮忙修造的,据说是他的发明创造,有此一物,一室温暖如春。
既然是带发修行,自然就不能穿皮裘,但灰色的道袍底下加上一层棉花缝制的夹袄,顿时暖意浓浓。
这也是他的手笔,特意寻了这种天竺传来,别人只当是赏玩的花木,他却能采摘那雪白的花蕊,制成棉衣。软软的,暖暖的,穿着可比皮裘舒服多了。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东西,蔡国夫人赠送的贴身小衣,和身形完全一致,穿着比平常的小衣裤舒服多了。就说那个棉花,除了被制成棉衣,还被缝制成那种物品,如今每月来红的时候她再也不会烦恼,垫上之后便可睡个好觉。
据说这些都是他的手笔,真想不到一个男人会有这样细腻巧妙的心思,除了国家大事能办的游刃有余。连女儿家的这点需求都能照顾的妥帖无比,真是……
据说这些物品都是谢家女眷们独有的享受,但如今自己和谢家女眷的待遇完全一致……
想到这里,李安宁心中便生出一种古怪的念头,不由自主就会有些许的脸红。也不由自主会想起当初从灵州与他千里同行,同归长安的情景;会想起那日在芙蓉园里,他谈笑风生间让号称智者的吐蕃大相知难而退,避免让自己嫁去吐蕃那等高原苦寒之地,嫁给一个自己根本不认识的异族首领。
这些都是托他的福,自己的人生因他而改变,因他而少了许多安然,多了许多美好。李安宁清楚地记得,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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