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点儿字得了,非上什么大学啊?
孙宝婷仍是不满,可儿子也张嘴了,她不好做个不通情理的婆婆,只得讪讪道:“总归在意着点儿,闻歌啊,不舒服就请假,别硬扛。”
“知道了,妈。”
付闻歌应声起身,随手拍了下白翰辰的胳膊。白翰辰在家的时候他们都是一起出门,邱大力先把付闻歌送到学校再送白翰辰去公司,反正一脚油的事儿。
把付闻歌送到学校门口,白翰辰反复叮嘱了老半天才把人放下车。长辈的话得听,毕竟比他们多吃那么些年盐。不过还好刚才孙宝婷没说“我吃的盐比你们吃的米还多”这种话,要不付闻歌得让她去医院查血压了。
邱大力正开着车,忽听白翰辰在后头敲座椅靠背。他抬眼一瞅后视镜,只见二爷皱着眉头捂着嘴,另一只手紧着比划让他靠边停车。车还没停稳白翰辰就冲了下去,撑着路边黑漆漆的电线杆子一通倒,把早饭全给吐了。
邱大力赶紧下车,拍着白翰辰的后背焦急地问:“呦!二爷!您这是吃不对付还是晕车啦?”
吐得眼前一片模糊,白翰辰压根顾不上理他。不过吐出来倒是舒坦些,早起顶着脑门那股紧绷劲儿消散了几许,心也不慌了。刚离开学校才半里地的路程,应该不是晕车,他估摸是头几天跟龙爷他们喝酒喝伤了胃。
摸出帕子擦了把脸,白翰辰缓过口气回到车上,让邱大力继续往公司开。路上邱大力不敢开快还净拣平道儿走,生怕再给他颠吐了。
八点半开会,白翰辰进会议室坐下,刚要张嘴说话忽然被满屋子的烟味呛得又是一阵反胃。他烦躁地拍了把桌子,吼道:“把烟都掐了!”
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反应了一下才纷纷把烟头按熄在烟灰缸里。站在白翰辰身后的柳秘书瞅着屋里烟雾弥漫,赶紧推开窗户把烟都散出去。
顺好气,白翰辰开始布置工作。可莫名烦躁,往日清晰的思路今天却像是打了死结的毛线团,好几次都是话说一半还得想想才能继续下去。底下的主管要敢问问题,十有八九得被他骂上两句,脾气暴躁得如同被囚困在笼子的猛虎。
这会开的,开出所有人一身汗。
恼人的焦躁持续了一整天,晚上本来还有个应酬,白翰辰叫柳秘书给推了。中午饭吃完又吐,本来也没吃多少,吐到最后连胆汁都吐出来了,一下午嘴里苦得跟含了黄连似的。
柳秘书看他那样,忽觉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她原本是白翰宇的秘书,自打白翰宇莫名其妙被调去南洋分公司之后就调任到白翰辰手下。白翰辰今天的状况让她想起之前白翰宇有段时间也是吃完就吐,还性情暴躁,底下人稍有不慎便会挨骂。
再后来,眼瞅着白翰宇的腰上日见臃肿,作为两个孩子的母亲她不是没怀疑过。虽说白翰宇脖子上没痣,可她还真知道不是所有“半爷儿”都有,她有个远房表弟便是如此。那孩子二十了面上还没挂须,身子骨也单薄,他兄弟带他去烟花巷开窍却没开成,说是不行。于是家里把人送到医院去瞧,让洋大夫给瞧出来原是养错了。
所以她一直觉得,所谓的白翰宇去南洋分公司任职,不过是白家打的幌子。可这白二公子又是什么情况,难不成白家养了仨儿子有俩都给养错了?
听白翰辰念叨嘴里苦,柳秘书转转眼珠,回自己的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包当零嘴用的加应子给他放到桌上:“经理,吃口这个压压吧。”
白翰辰皱着眉头剥开一颗扔进嘴里,酸酸甜甜还真把那股恶心劲儿给压下去了。其实早晨在饭桌上听孙宝婷提起杏干山楂干时,就惹得他这牙根直泛酸水,有点儿恨不得立马就吃上的劲头。
吃完一颗又一颗,连着吃了人家三颗加应子,白翰辰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大快朵颐下属的零食,不觉有些尴尬:“柳秘书,都搁这吧,待会儿让邱大力买一包还你。”
“您甭客气,我那还有。”
柳秘书心里“啧”了一声——别是二爷也让老爷给养错了吧?
见白翰辰进饭厅,孙宝婷惊讶道:“翰辰,不是说不回来吃晚饭么?”
“推了,回来多陪陪闻歌。”
白翰辰坐下接过玥儿递来的碗筷,转脸冲付闻歌笑笑。他是硬挤出来的笑,饭菜飘香,在他闻来却是难以言表的味道,胃里还一阵阵翻腾。
不行待会叫个大夫来瞧瞧开付养胃的药,他心说,最近也别喝酒了。
“就是,这日子口可得多上心。”孙宝婷转头吩咐道:“玥儿,去给二少爷盛碗当归乌j-i汤,一天天齁累的,补补气。”
付闻歌赶紧把自己面前那碗推到白翰辰手边——正愁没人给自己分担呢,刚都喝了一碗了——说:“妈,让他喝这碗吧,我喝不下去了。”
“闻歌,可不敢挑食,这是给小的喝的,自当是喝水嘛。”孙宝婷的语气里满是慈爱。
玥儿把给白翰辰盛的那碗j-i汤放到对方手边,笑道:“就是,闻歌少爷,我刚跟后厨撇了半个钟头油呢,您瞧这汤不清的跟水似的。”
付闻歌心说这就开始了,拿他当猪养。把碗挪回到自己面前,他侧头望向白翰辰,指望对方能说句公道话。结果却见白翰辰眉头紧皱,腮帮明显绷起。
“翰辰?”付闻歌刚碰着他的袖子,就看人从凳子上窜起来冲出饭厅,赶忙也跟了出去。
那清澈的乌j-i当归汤在白翰辰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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