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翰辰不乐意了:“要照你这么说,嫁给我是天大的委屈?”
付闻歌言之凿凿:“不喜欢,硬凑一块儿就是委屈。”
“哦。”白翰辰轻点了下头,若有所思道:“那你刚才在饭桌上帮我解围,肯定不是因为喜欢我喽?”
“少自作多情!”付闻歌的脸涨得像是又干了一杯酒。
眼瞅着他的眼神儿往搁在旁边的碗上飘,白翰辰先下手为强,一把抄起碗起身往后退了两步。心中暗笑——这点儿心思要还看不透,我白翰辰不白活这小三十年了?
正得意着,脚后跟磕上门槛,他“咕咚”一下坐地上了。付闻歌本能地想伸手去拽他,可一想刚才对方那狂妄的言词,觉得他实属活该,于是干脆收手抱胸看热闹。
玥儿过来倒脸盆里的水,瞅见白翰辰摔一大屁墩子,忍着笑道:“呦,二爷,您怎么坐这儿啊?”
“地上凉快!”
白翰辰恼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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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二爷,您保重,怎么着也比脸上被cei一碗强
行了,这俩也算有点进展
我比较擅于写群像文,副cp较多,希望你们不会觉得太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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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严桂兰从孙宝婷屋里说完话出来, 瞧见付闻歌屋里的灯亮着,窗也开着, 于是绕到西边的廊上走。婆婆是有架势的, 说起话来得瞻前顾后, 但跟付闻歌那不用。她憋了老些天了,想找个人敞开了聊两句。
她穿的是软底绣花鞋, 走路没声。及到窗根底下,付闻歌才因影子罩到书桌上而抬起头。
“扰你瞧书了吧?”严桂兰歉意地笑笑, 却见脸上的忧愁比笑意还浓。
“没有,正想歇歇。”估摸她有停留的打算, 付闻歌站起身, 作势要去开门。
严桂兰忙从窗户里伸进手去按下他的胳膊:“不了不了,就站这儿说两句话。你坐你的。”
付闻歌本觉得人家站着自己坐着不合适,又顾及自己的身高会给娇小玲珑的严桂兰造成压迫感, 想了想还是坐回到椅子上。
“念书辛苦吧?”严桂兰的语调柔软依旧, 像是把付闻歌当成亲弟弟那样挂心, “我看你比刚来北平那几天,瘦了一些。”
“还好, 第一年比较辛苦,课程紧。”
付闻歌敛起视线。他其实不太敢和严桂兰说话,心里兜着白翰宇的秘密, 总觉得说什么都是在骗她似的——为了守住一个谎言,不得不说更多的谎言。可事关白翰宇的名誉,便是必须说出实情, 也该是人家夫妻间的坦诚,他没有资格多这个嘴。
话说那天在医院,他建议白翰辰去做个检查。从遗传学上讲,兄弟手足间有同样毛病是很常见的事。结果白翰辰一听,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眉毛都快乍起来了,脸还拉得老长。
严桂兰不了解大学生的课程安排,接不上他的话,只得叹道:“哎,你们这有学问的人呐,走到哪都能凭本事给头顶上挣出片天来。不像我,被爹妈圈在家里头,养到十六,嫁人。这一辈子的路啊,跟铁条似的直,一眼便能望到头。”
付闻歌听了,心里更是觉得她可怜。当然不是说她的命运有多凄凉,想来这兵荒马乱的年代,比起那些背井离乡、死在荒郊野外教野狗啃食的难民,她这衣食无忧的生活绝会让多数人羡慕。
可怜她,是因可怜她认命的心态。不过这也怪不得严桂兰本人,旧式的女人们,自小听的见的,皆出不了三纲五常的束缚。教她自动自觉地冲破枷锁,那得是从里到外彻底洗上十遍八遍才有可能。
“桂兰姐,你也可以继续念书啊。”付闻歌诚恳地奉劝道,“我们学校有几位学长学姐也是结了婚生完孩子,又继续深造的。”
眼里闪了闪光,可转眼严桂兰却惭愧道:“我这脑瓜子,打个绣样儿、勾个毛活算算针脚还成,读书?可真不是那块料。”
“我听二少说,你是读过书的。”
“我那叫什么读书啊,跟先生识些字,学学算数罢了。”
“每个学生都是这样过来的,有基础总比没有强。”付闻歌斟酌片刻,起身到书柜那抽出两本书。一本《新国文》,一本《代数学》,都是商务印书馆出的。他把它们递给严桂兰,道:“这是给我弟弟买的,你先拿去看,我回头再给他买了寄回去。有什么看不懂的,随时来问我。”
严桂兰愣了愣,捧着书,像捧着个压手的秤砣。书平时自然是看的,但那多是市面上流行的读本,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重回校园。最青春的时日都花在了做个体面合格的白家大少奶奶之上,到这把年纪还跟一群十几岁的孩子同窗读书,岂不是教人笑掉大牙?
似是看出她的顾虑,付闻歌又劝道:“桂兰姐,只要你愿意学,到高中的课程我都可以帮你补习。到时拿个文凭,你就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了。”
眼睫轻颤,严桂兰紧抿住樱红的唇,思绪万千翻腾。从来没有人给予过她这般的指引和支持。女子无才便是德,一下生,命数就定了。
做想做的任何事——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未来。
“闻歌,我……”她实在缺乏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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