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陈晓墨一声没吭,就瞪着鼻息粗重的李春明,眼里写满了不甘于命的恨意。他不是谁的所有物,从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从小到大,眼中所见皆是被旧礼教束缚了的命运,那些无形的绳索早已勒穿皮r_ou_,宛如附骨之疽教人无力挣脱。
老家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如今大多都已有了自己的孩子。白日里,出门下地干活,回家伺候公婆。晚上呢,男人压上来,教人像个夜壶般的使用。就只是机械地活着,活着而已。自己不能有任何想法,想多了,便是大逆不道,便是失了德行,要受千夫所指。
那样的日子,他一天也不想过。
被陈晓墨一言不发地瞪着,李春明冲头的热血逐渐退回身上。他松开手,懊恼地望着对方。在那双明亮的眼睛里,他看到了憎恶与敌意,便深知自己的举动有多么伤人。
他磕磕巴巴地解释道:“晓墨……我……没想咋哩……你不乐意……我不能……不能碰你……”
陈晓墨抬起手,轻搓被攥疼的胳膊。李春明也不敢伸手帮他搓,只得无措地看着。心里想着疼媳妇,可实际行动却适得其反,把两人之间的关系搞得更僵。
“三天,你不走,我走。”
说完,陈晓墨拽门出屋,又大力把门撞上,震得李春明肩膀一颤。
在车上听邱大力说白翰辰回来了,付闻歌的心稍稍有些乱。白翰辰出门的这几天,没一个电话打来,不知是太忙还是怎的。那晚的告白好似一阵风,说完就完了,连个音儿都没留下。
在走廊上瞧见白翰辰屋里的灯暗着,他便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许是白翰辰太累了,早早睡下,连个招呼都没功夫跟他打。进屋拉亮灯,他看到桌上放着肯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肯定是白翰辰给带回来的。他拿起包装j-i,ng致的盒子看了看,刚扬起的嘴角立时拉平。不是说去大同?可这雨花茶和玉带糕,绝对是南京的特产。以前付君恺每次从南京公干回家都会带这些,他清楚的很。
所以,白翰辰到底是去哪,干嘛了?
正琢磨着,忽听走廊上传来脚步声。这脚步声他几乎每晚都听,当然知道是谁的——原来白翰辰没睡,该是去别的房间跟谁说话来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心跳也跟着砰砰作响。那脚步声到门口就停住了,窗户上影影绰绰地印上个人形。
“闻歌,要睡了么?”白翰辰在外头问。
放下东西,付闻歌深吸一口气,拉开房门。借着透出屋外的亮光,他见白翰辰满面疲惫,却还撑着笑。转悠在心间的疑惑被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所压制,付闻歌错开身,把人让进房间里。
白翰辰进屋坐下,见他还立在门口,稍稍抬起下巴:“把门关上,风大。”
关好门,付闻歌挪到桌边,背着手看他,眼里亮晶晶地闪着光。
只是看着付闻歌,白翰辰便绝几日来奔波的疲劳和虬结在心头的压力消散不少。他看了眼桌上被动过的盒子,淡笑道:“不知道给你带点什么,就随便买了点特产。”
“南京的。”付闻歌挤出声音。
“啊……对,从大同又去了趟南京,兵工厂的事。”白翰辰不打算让付闻歌知道大哥和金玉麟的事,说了也没什么用,反倒多一个人跟着c,ao心。再说还牵扯上冷纪鸢,怕教付闻歌知道了,犯小心眼。
“辛苦了。”
从白翰辰的语气里,付闻歌听出些隐瞒的意味。该不该问呢?他不确定。如果白翰辰能说出来,他就是帮不了实际的忙、出不了主意,说几句舒心话还是会的。可看眼下的情况,白翰辰是不准备敞开心扉的样子。
——所以白二就只是嘴上说说,心里并没拿我真当回事。
这样想着,付闻歌不免有些生气。白翰辰把他的心搅乱了,自己拍拍屁股跑出去两千里地。然后拎两盒点心茶叶回来,哄谁玩呢?
白翰辰坐了一会儿,看付闻歌没跟自己诉离别之苦的意思,不免有些失望。
与冷纪鸢的重逢可以说是始料未及,而听过对方的经历后,他无法不感到愧疚。若是当初回应了对方的心意,恐怕冷纪鸢的人生会与现在大不相同。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也正是那些无法弥补的遗憾,教人学会珍惜眼前。
回来的路上,他想着到家就跟付闻歌提去正式拜会岳丈大人的事。可看对方的态度,好像身边有他没他,和先前无甚差别。要说之前还看得透彻,现在他是真有点搞不懂这小人儿的心思。
难道说,自己出门的这几天,付闻歌的想法又变了?
俩人互相揣测着对方的心思,谁也不说话,屋里的气氛不免有些尴尬。白翰辰又觉得付闻歌可能是不好意思,主动朝对方伸出手:“别站着了,读一天书怪累的,过来坐会。”
隔着半张桌子坐下,付闻歌没理伸到跟前的手,态度冷淡。白翰辰搁心里叹了口气,垂下手,直接扣住付闻歌置于桌上的手,直白道:“不想我啊?”
温热的掌心覆于手背,教付闻歌心头一跳,嘴上依旧倔强:“功课紧,没空想。”
白翰辰轻笑:“吃饭睡觉的时候也不想?”
“电话都没一个,想不起来。”付闻歌别过脸。
这声埋怨倒让白翰辰心里舒服了起来。对他有要求,有期待了,这是好现象。
“抱歉,太忙,回酒店的时候,看时间你都睡下了。”白翰辰微微倾身凑过去,拉近彼此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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