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你只该有一分害怕,但刺激了杏仁体后,你的害怕可能被人为地无限放大,你会害怕到无法动弹,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当然,费尔南的小幻想与恐惧心无关。事实上,他只是想试试通过刺激杏仁体,能不能在做`爱的时候放大快感。或者仅仅通过抚摸,就能得到高`潮一般的快感。初衷就是这么简单。
后来费尔南不在了,尚恩还是坚持把这套仪器做出来了。他证实了人的情绪是可以被人为放大的,可以带来所谓的生理性恐惧或生理性的快感。与意志力无关,直接作用于大脑。本来是给费尔南的礼物,现在违背了它的初衷,变成了一套折磨人的工具。
伊凡诺被绑在一张病床上,脸上的表情是费尔南从未有过的,那样的阴沉,黑暗,强硬。是那种以牙还牙,从不原谅的恶徒。即使是在费尔南的脸上,这样的表情都显得他没那么漂亮了。脱去了自带的柔光,而向周围的空气散发着阴暗的气息。
尚恩专注地摆弄着仪器,对游戏对象的情绪丝毫不介意。他很快做好了设定,医疗机器人收到指令,从柜子里取出了一管荧光蓝色的药水,把它推入了伊凡诺的静脉里,是一管纳米机器人。
“没有疼痛,”尚恩用温柔的声音说,“我们说好只有噩梦的。所以放心。放轻松,我不会伤害你。”
伊凡诺冷漠地盯着天花板,一眼都没有看他。
病床开始滑动,将伊凡诺推入了一只圆筒形的医疗舱里。在医疗舱闭合的最后一秒,他听到尚恩笑起来:“欢迎进入噩梦的世界。”
伊凡诺躺在那个压抑狭小的圆筒形空间里。四肢一动不能动。突然,医疗舱里的灯光灭去,整个舱里陷入一片漆黑。伊凡诺的眼前亮起了一块方形的光斑,频闪着,似乎有什么图案,但一直在动,看不清。伊凡诺眯着眼,盯着那块光斑看着。心中很轻蔑,不认为一个精神病能给他带来什么噩梦。
在伊凡诺盯着光斑看的几十秒内,数千张图片已经在他眼中闪过。他觉得自己什么也没看清,但他的潜意识不这么认为。这些图片包括了人世间的各种痛苦与折磨,就算伊凡诺不想,当这些恐惧与他自身经历有关时,他的大脑的防御机制就会自动做出相应的反馈,抵御可能到来的痛苦。
这些反馈会被他血液中的纳米机器人捕捉到,并传输进计算库,通过数次筛选后,仪器很快就会准确地找出这个人曾遭受过什么痛苦,对症下药地给予他最精准的刺激。
最后,当画面的闪动变慢,画面变清晰的时候,它们终于引起了伊凡诺的警觉。
那是各种风格的老男人的图片,有些西装革履,有些邋遢肮脏,夹杂着一些虐待,强`暴的图片,有些图片引起了伊凡诺的强烈厌恶。图片中时不时出现一些试探性的字样,“父亲”“叔叔”“邻居”“性侵”“恋童”“惩罚”……
不过几秒钟,图片描述就变得越来越贴近伊凡诺的记忆。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捏紧了,身体靠后,进入了防御状态。
他不知道这仪器是怎么做到的,但那切实地冒犯了他。有什么擅自潜入了他的脑子,硬生生地撕开他强硬的伪装,露出了那早已腐烂积灰的阴暗角落。他以为早就摆脱的龌龊过去,现在正被血淋淋地被挖出来,扔在他的面前。冒着鲜热的腥臭味,恶心得让人想吐。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恨不得将这台机器砸碎。
他的头脑在无法抑制地回放那些镜头。那些他曾经历过的,噩梦一样的夜晚。
他突然感觉到脑袋嗡地一声,有那么一会儿浑身的毛孔都收缩,血液冰冻,手脚像死人一样冷。他被一股恐惧摄住了。
他又变回了那个无助的男孩。年幼,弱小,以为身边的世界就是整个世界。
他被常年囚禁在自己的家里。那座又大又豪华的房子,被无数人羡慕。
人们说家是温暖而安全的归属。但对年幼的伊凡诺来说从来都不是。对那时候的他来说,家是整个世界,也是地狱。
在这里,那个男人可以对他为所欲为。那个男人总是随便找个理由,放歪了一只盘子,或者走路发出了脚步声打扰他工作,就恶狠狠地惩罚他。他没有反抗能力,没有人保护他,甚至没有人关心他。
他没有任何同龄的朋友,唯一能接触到的人是家庭教师,或宴会上的生意人们。那些人都是父亲的朋友,对他的遭遇视而不见。并告诉他他理应听父亲的话,说所有的孩子都是这么长大的。
那天是深夜。他看见他自己趴在床底下。他知道床底下藏着什么,一只小玻璃罐,里面养着几只小瓢虫。
那时候他七岁,从没见过玩具。父亲认为玩具是愚蠢的消遣。
这些漂亮的小瓢虫是他仅有的朋友。它们总是可爱地爬来爬去,有时还会飞。他每天都从晚饭里偷一点菜叶藏在手心,然后带给他的朋友们。在半夜,趁父亲睡着的时候,他会借着终端的照明钻进床底。
他想象床底有一个森林,通往另一个世界。这样的想象让他幸福。他抱着小瓶子,与那些小生灵说话,相信着总有一天他的朋友们会带他离开这里,远离所有的痛苦。
但是那天父亲并没有睡着。他似乎半夜接到了什么坏消息,喝了点酒,然后一脚踢开了伊凡诺的房门。
伊凡诺吓得差点摔碎了瓶子。他从床底快速钻出来,赤着脚畏畏缩缩地站在那里,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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