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当时还不怕死地跟着室友去吃了火锅。
那年,乐水的三月没有像往常一样回暖,反而阴雨绵绵,一到深夜便冷到怀疑人生。寒气似乎能从地底冒出,在黑黢黢的宿舍里,像探测发射点的瞄准器,哪儿暖和往哪儿入侵,务必占领整个地盘。
方海粟睡得很不舒服,梦里牙齿全数掉落,下巴酸胀不已。他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往左侧睡在床上,又觉得地方拥挤,往后挪了挪,整个脊背靠上床铺的护栏,露在了被子外面。
寒气爬梯而上,钻进被窝。
江遇之拿夏天的短袖当睡衣,没坚持多久就被冻醒了。他搓了搓手臂,闭着眼睛裹被子,摸到一个温热的身体,便很自然地顺着身体找被子。方海粟紧靠着护栏,江遇之闭眼拉了半天被子,愣是盖不紧两人的身体,反倒是睡意一步步被消磨掉了。他睁眼,撑起胳膊肘,瞧清楚状况,把方海粟往里挪了挪,重新裹紧了被子,才往后退。
这一退险些被吓到,方海粟迷迷糊糊睁开了眼,正看着他。由于隔得近,那双眼睛丝毫没受夜色影响,反而特别明亮。
江遇之顿住,一时忘了躺下,垂头看着他,压低声音道:“醒了啊?”
方海粟眨了眨眼,回神,也用着气声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又梦游了。”
江遇之躺回去,学校的床铺并不宽,两人窝在一起略挤,只能呈面对面的姿势。
“我就下去。”方海粟说罢准备掀被子。
江遇之按住他:“你一动温度全跑了,你上哪儿赔我一个好不容易暖起来的被窝。”
方海粟闻言放下手,转而按上了腮帮子。
“我都不记得你躺进来的时候我醒没醒过了。”江遇之看见他动作,疑惑,“你怎么了?”
方海粟就着手按腮帮的姿势,含混不清地说道:“窝牙疼。”与江遇之的冻醒不一样,他是疼醒的。
“哈?”江遇之看了一眼窗外,黑乎乎的,没有一丝光亮,还能听到呼呼风声。他问道,“很疼?”
方海粟放下手,道:“一点儿,还好。”
江遇之道:“大半夜的,少年说什么瞎话?”
方海粟:“……”他也瞥了一眼外头,“冷,不想出去,再说也没地方去。”
“行吧,你能忍到白天?听说牙疼最可怕了。”江遇之道。
“你别说了……”方海粟用舌头抵了抵左边的槽牙,“睡觉吧。”
“你这一搞,我都不困了。”江遇之把被子往上蹭了蹭,“要不聊个五毛钱的天?说不定待会儿就睡着了。”
方海粟“嗯”了一声。
于是,本该夜深人静的时候,两人谈话的气声此起彼伏,隐约还能听到压抑过后的浅浅笑声。
第二天,方海粟便去看了牙医,说是长了智齿,发炎了。
那段牙痛的经历,回想起来就不好受。
记忆仿佛自带方向感,顺着方海粟脑内的某条思绪爬,便轻而易举地到达目的地,占据了整个大脑。
他坐在车内无事,刚回忆完智齿,转而又想起了他的梦游。
方海粟早在开学的时候就跟室友打过预防针——他睡觉不老实。这个不老实不是说睡眠姿势差,而是指偶尔梦游,严重时甚至会在梦游过后爬到别的床上睡觉。他第一次住宿不知情况会如何,便只说了前半部分内容,就是希望他们谁要是在夜间起来上个厕所,不小心碰见他在底下瞎转悠时别害怕。
他第一次梦游是在大一军训结束之后,也许是累了半个月的身体突然松懈下来带出的后果,他不太清楚。
那天郝云一睁眼便语气惊讶地大喊了一声“卧槽”,整个宿舍都被他吵醒了。
江遇之坐起身,眯着眼朝对面看,只见郝云和方海粟坐在同一张床上,显然是才醒的样子,郝云还一脸震惊。这不明所以的状况让他顿时清醒不少。
方海粟转过头,一不小心就对上了江遇之的视线。江遇之一愣,自己好像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慌乱。
方海粟赶紧下去:“郝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梦游,对不起。”
郝云问道:“海海海……海粟,你梦游我知道,不过梦游还能跑我床上来?”
方海粟脸有点红:“我以前在家会跑到别的房间,后来次数逐渐减少,还以为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了。”
“还有这样牛逼的操作?”郝云惊。
王礼仁一边下床一边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班长,把你惊讶的表情收一收。”
寝室里新的一天就这么开始了。
一个上午,江遇之都没见方海粟说几句话。
两人吃完午饭往宿舍走,江遇之在楼下的自动贩卖机买了两罐可乐,递了一罐给方海粟:“你不会还在想早上那事儿吧?”
方海粟叹了声气:“这样会给室友造成诸多不便吧?”
江遇之想了想,道:“可能吧。”
方海粟情绪有点儿低落:“我在想要不要搬出去住,是个人就不会喜欢每夜处在被爬床的危险之中。”
“说不定你以后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呢?”江遇之拉开易拉罐的环,喝了一口,冰凉的可乐在身体内一路流走,驱赶了不少热意。
“我倒希望是这样。”方海粟嘴上这样说着,但心底还是觉得没什么希望。
两人到了寝室,王礼仁和郝云还没回来。
江遇之问他:“你第一次住宿吗?”
“嗯。”方海粟道,他思考一阵,“我觉得我还是搬出去为好。”
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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