淌出柔软的微光:“我父亲。”
y吃力地挪开残破的陶罐碎片,又将黏糊糊的白骨和长发收拾到角落里,她蹲下身想用碎陶片把地面的尸油刮干净,却拉扯出长长的丝,差点恶心得吐出来。
赤红的棺材已经贴满了土黄色的符纸,格外安稳,毫无动静。
“唉,这活计还真是倒胃口。”y杵着棺材板稍事休息,一面看着李穹宇全神贯注坐在墓室正中,拿起两枚钉子比着长短。
y走过去递上锤子,看李穹宇将较长的钉子钉在地面。一边的角落里摊开放着工具箱,还有几瓶矿泉水和几袋子压缩饼干。
李穹宇擦了把汗,捶着酸痛的腰:“不行,东西不够,看来只能等思媛联络伙计们把物件拉过来再继续了。”
“拉过来?从至影?”y有些诧异,“那要多久啊?”
“路程倒是不远,”李穹宇拧开矿泉水瓶盖,“但是想聚齐我要的东西,恐怕得个三四天。”说罢猛灌了一口水,满足地叹口气。
“我靠!三四天?!”y抓狂道,“李云巍能撑得了那么长时间吗?”
李穹宇放下水瓶,略微显得颓然,认命道:“没有其他的方法,也只能看他的造化了。既然这是他的宿劫,总归要发生的。”
y忧虑地咬着嘴唇,半晌说道:“一定行的,他可是李云巍。”安慰着李穹宇,更像在安慰自己。
“还烧着吗?”王唯关切地俯身问。
李云巍收回探在王木额前的手,苦恼不已:“非常烫。”
最初上山时,王木便穿得单薄,眼下又将毛衣内里的t恤撕开给王唯包扎了脚踝,挨饿受冻加上惊吓恐惧,感冒加重导致了高烧。
“再这样下去要转成肺炎了。”王唯担心地说,“有什么办法能够弄到些食物吗?就算是口水也行啊。”问着李云巍。
李云巍皱起眉,思忖片刻,像是拿定主意一般站起身,伸手攀上软梯。
“我记得山脚处有条河,”李云巍说,“你们呆在这里,我去取些水回来。”
衣摆却被王木拽住。“别去了……太危险……我没事……”这样劝阻着,嘴唇因为干渴而皴裂得厉害。
“放任不管的话,你会死的。”李云巍正色道,便要挣脱,王木却始终不肯放手。
“我们三个最好不要分开,”王唯跛着脚靠过来,“要不我们再想想其他方法。”
王木躺在地上,向上看着王唯。
“王唯,你衣服……破了。”沙哑的嗓音。
“啊,跑回这里的路上被树枝勾扯的吧,不然我也不至于摔那么一跤,把脚给扭了。”王唯毫不在意,“话说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关心这个?”
“有东西……在里面……”王木伸手指着,王唯将信将疑摸到羽绒衣下摆的破损处,果然觉出冰冷的金属质感。
有什么被缝在了衣服里,由于划开了口子,而露出了一个边角。
王唯顺势将它取出来,是一把崭新的瑞士军刀。
【“你是口袋里放了什么,这衣服怎么这么沉?”】
【“嗯?什么也没有啊?它本来就不轻。”】
蓦地,王唯想起了这段对话,他将羽绒衣脱下来,用军刀把下摆整个划开,然后一把掀了起来。
拨开羽绒柔软的飞絮,在厚实的布料上,密密麻麻缝着各式各样的东西。
真空压缩后的干粮,巧克力,热帖,用输液袋盛放的净水,针线包,绷带,打火机,甚至还有几盒常用药品。
“怪不得衣服会这么沉,”王唯恍然,“原来里面藏了这么多可以救命的东西。”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心想若是还能活着出去,一定要好好答谢梁潇。
李云巍瞠目结舌看着摆了一地的各种物件,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喂王木吃了退烧药,病情总算稳定下来。王唯一边用针线将羽绒衣重新缝合,一边和李云巍分食干粮。
饥肠辘辘这么久,险些要陷入绝望,还好天无绝人之路,又有了活下去的动力。只是,究竟还要等待多久,才能摆脱这样的窘境呢?王唯看向李云巍,张了张嘴,却没好意思问出口。
李云巍清点剩余的蜡烛,发现存货不多。
“除了进食以外,不能再照明了。”李云巍告知道,“蜡烛很快就要用尽了。”
y盘腿坐在阵式旁边,一边大嚼特嚼压缩饼干,一边和李穹宇聊着天。
“话说这一墙的罐子是干嘛用的啊?”
“养尸罐嘛,积蓄阴气,涵养棺墓。”李穹宇随手冲赤棺一指。
“咱们刚进来那会儿,这玩意为啥咯咯响啊?”赤棺安静地横着,丝毫没有先前的躁动。
“起尸呢。”李穹宇轻描淡写地说,“就是里面那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要出来。但是被棺钉挡住了,我又压了那么多符咒上去,没机会出来害人了,算它倒霉。”
“哎呦吼,厉害了。”y将最后一口塞进去,崇拜地应和道。
李穹宇瞅了y一眼,说:“你倒是不怕。”
“这有什么好怕的,”y耸耸肩,起身去看李穹宇布好的阵式,蜡烛在八个方位燃烧着,随y的走动而微微摇曳起来,“感觉叔挺有两下子的嘛。”
“哈哈,小意思。”李穹宇笑道,“小巍这结印结到一半不知干什么去了,还被尸油污染了大半,其实如果把这个顺利画完,也就不会触发媒介被困住脱不开身了。不过,照符咒的布局
来看,这小子的手法似乎并没有生疏,倒确实是块盗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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