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指挥旗的落下,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火铳密集射击声响起,一阵白色烟雾在护城河边形成,看得城头上的人们胆战心惊,惊吓不已,有那胆小的,不知道已经在裤裆里放了几次水了。
“放!”
第三次下达的射击命令,促使火铳手们扣动手中的扳机,令龙头与火石碰撞出火花,使药池内的引火药点燃发射药,继而将铅弹以百倍的热情推出铳管。但是,这个时候没有高速摄影机,无法拍摄到这个过程,城头上的人们只能看得到一股股闪亮的火光冒起,接着化为铳口道道猛烈喷出的烟火,烟火迅速凝聚成烟雾,最后便是一大片震耳欲聋的火铳齐射声。
三轮火铳打完,前后不过一分钟时间,但是对于城头上的人们而来,仿佛自从上古洪荒时代起,这枪声便在耳边呼啸响起。
护城河边已经没有了可以站立在那里的人,河道中满是漂浮在水中的死伤者。死者无声的在水面上随波逐流,伤者还在水中努力的挣扎着试图能够逃到对岸去。一团团的血花被流水迅速的由浓烈变得暗淡,然后变得看不到,但是紧接着又有一团团的血花在水中、在河岸上绽开,沿着河岸的泥土流进河中。
“大人!下面该怎么办?”
“命令刀手上前,斩首!”
“大人!?这?”
“这可是在内地啊!都是咱们大明的百姓?”
“哼!大明百姓?他们向我军发起冲锋的时候,又有谁想过我等?不用屠夫手段,难显得菩萨心肠!今天不杀一批人,来曰会死更多的人!命令刀手上前,斩首!”
军令不可违,那司号长只得命令号手吹号,传达给那些手中高举着绝户刀的刀手们。
“停一下!”
陈天华的脸上笑容可掬,但是在旁人眼里却是十分的狰狞可怖,没见过这样的人,顷刻间杀戮了这许多人,脸上还是云淡风轻的面带笑容。
“被打死的,刺死的,人头斩下,那些还有得救的,拉到营中,救治一下,以后充当苦力便是。那些不能救得,不能干活做事的,一并斩首!”
方才那些试图沿着城墙逃走被俘的人们,跪在泥地里,肝胆俱裂的看着眼前这群大爷们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处理那些被消灭在吊桥边的人们。
每次长刀挥起,接着便是一个人头被斩下,或者是一刹那间传来一声短暂的惨叫,那是他们方才的同伴被人用绝户刀解决了痛苦的过程。
每一刀,都如同一柄重锤,敲打在这群俘虏的心上,也敲打在城头的邬文明县令等人的心上。
这群人不是没有见过杀人,城头上的绅士和官吏们,很多人还亲手杀过人。但,像今天这样,短暂而高效率的屠戮,还是第一次见到。同对面那部如同高效率的杀人机器相比,自家出城的队伍,连猪羊都算不上。
不到一刻钟时间,出城的数百人,包括一名典史,三班衙役的班头、民壮班头、城守营的五名把总,都或是成为人家的俘虏,或是枪尖上的军功首级。
现在只能祈求诸天神佛、太上老君,空中的各路过往神灵,还有西洋人信奉的那个什么上帝,保佑这群大爷们不会攻城!哪怕我们多掏些银钱来犒劳他们都可以!
邬县令胆怯的看着城下正在伸出长枪枪杆打捞着护城河中挣扎的落水者,方才大肆开铳杀戮的那群火铳手们稍稍退后,用通条清理着枪管,用棉布沾了些清水抹拭着微微发热的枪管。
从后面赶上来的火铳手们则是分为了两队,一队带有示威姓质的举着火铳对着城头的人们做着警戒动作,防备城头上突然开火。
而另一路人则是平端着火铳,对着还在护城河中挣扎的人们,“咪搞嘢!”在火铳巨大杀伤力的威胁下,那些河里的人们只得反身向对岸游回来,抓住伸出的长枪枪杆被拉上岸,成为别人的俘虏,去等待命运的裁决。
看了这样一幕,邬县令的心稍稍的安稳了一些,看来这群人似乎还没有攻城的打算,否则是不会打捞护城河中的落水者的。
“老夫子。”他转身过来,用请教的口吻询问身旁的师爷高昌。“当年正德皇爷在位之时,刘六、六七、杨虎、赵风子等一干河间马贼流窜南北,劫掠州县。”
“东翁的意思是?”高师爷慢吞吞的拖着绍兴腔捻着胡子揣摩着雇主的意思。
“据说有些州县向他们献出了粮草、马匹骡驴等物,事后似乎也没有受到什么惩处吧?”
“嗯,学生也有所耳闻,为了保全州县城池,不得已而为之,想来上官也是能够体谅下情的!”
两个老油条便在这一问一答中很有默契的完成了一件大事的商议:只要这群大爷不攻城,死的人就算死了。新安县可以从府库中拿出些钱粮实物来犒劳众位大爷,当然,住在这县城里的人们,少不得也要摊派些钱物出来。
而执掌钱粮刑名等项庶务的高师爷,已经开始飞快的计算这群大爷大概要多少银钱打点才能够满足,全县要摊派多少,能够有多少浮收,自己和东翁会在此次事件中有多少银钱进账,对于上官要如何在公文措辞上应对一二,把这桩事情遮盖下去。
不过,从城下那群汉子手中的兵器、身上的盔甲,衣着上看,以这样强横的武器、势力,怕是要花费不菲啊!奇怪!自从去年料罗湾一场大战后,这闽粤一带海面极为太平。除了在香港岛上有着不知道哪位有势力有背景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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