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官场中的鬼蜮伎俩,沛霖自小便见得多了,玩得也是精熟无比,在他看来,郑家兄弟的做法,无疑是孔夫子门前卖书。
而芝豹自己,也心里如同揣着一个小兔子一样,七上八下的。一旦因为这个方案与南中军翻了脸。从南中来的各类物资商品。如今可是郑家军的一大支柱和主要饷源,这个损失,承担不起。
守汉仰面朝天看着天花板,似乎要透过天花板的阻隔。看到那广袤的天空中的日月星辰。一旁的沛霖和芝豹见他这番举动也是不敢出声。
“既然是合作。那便是两利之举,可以!”
“他同意了?!”
当郑芝龙听到从兄弟口中传达到信息时,也是有些不太相信。
但是。条件和合作方式守汉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一、双方成立一个民间组织,在大明腹地活动时打得旗号类似于商号之类的。但是在各自辖区之内,便是准官方机构。
二、因为两家要安置这些移民的所在俱都是有不少生番土著,这些人的剿抚之事也是至关重要,所以,这个机构的名字便是抚垦局。
(由台湾首任巡抚刘铭传最早提出、历任台湾巡抚都十分重视的抚垦局这个机构,又一次被守汉无耻的进行了剽窃。如果刘铭传地下有知,说不得脸上的每一颗麻子都气得发红了。)
三、物资和口粮南中军自然可以提供,但是,要计算到抚垦局的成本之中,待垦荒见到成果之后,在所获得的利益中进行抵扣。如果是在大员所获得物资中抵扣的话,首选便是樟脑、鹿皮等。
四、郑家军须得保证,以每两个月为一个考核期,将不少于五万人的流民运抵南中各个港口。
听完了兄弟捡要紧的内容所做的汇报,芝龙沉吟了一会,“就这些了?”
“要害的就是这些,剩下的,便是由大哥和他分别出任抚垦局的两位总办,双方委派帮办人员作为具体负责此事人手,负责在闽粤等处招募人员。”
“然后,按照以丁壮一人为基本单位的标准,每二十五人为一结,每十结为一围,步步为营,逐渐蚕食,每一围中选拔垦丁三十人,作为自卫主力活兵。其余的二百余人也都要接受简单的训练,以期能够自保。”
除了第三条的最后一句“所提供的物资要列入成本,日后抵扣”以外,别的都不在郑芝龙的话下,甚至几乎都站在他的角度为他考虑这些问题。就连这基本的组织形式,如果运用得当,只需数年,芝龙便可以得到数万垦丁作为兵马的预备队。
“两个月五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这厮当真是掐准了我的脉搏!”想起那张总是面带笑容的脸,芝龙便有一种想拔刀砍人的冲动。
郑家控制的船队中,大多数是福船,如果照这个数目来计算的话,便是要拨出数百艘福船专门来进行人口运输了。
“也好!南下运人!北上时也不能放空回来,运输各种物资军粮货色!”芝龙咬了咬牙。
“还有两件事情,是回程的船上侄儿和我说的。”说完了正事,芝豹见兄长兴致依然不错,便趁着这个机会替侄儿说出了他的想法。
“大木此番出行,长进了不少,所以,男儿还是应该让他行万里路读万卷书。他说,我们郑家军,也要向南中军那样,办两件事情。一是学校,各式各样的学校,从黄口小儿学习识字的学堂,到培养水师的学堂,都要办。培养我们自己的人才!二是造大船。如果这点做不到的话,那等到南中军的水师水手熟练了,将大船玩的精熟了,那我们的船队便无法出海了!这海便不是一家一半了,而且全都姓了李!”
“就这些了?”听着弟弟夸奖着儿子的长进,芝龙这个做父亲的心底自然是美不胜收,虽然儿子的见解和想法可能还有些青涩,但是。却也是颇有道理。只是,眼下却没有法子去落实。学堂、造大船,都是需要有稳定的地盘才可以,南中军可以,他却不行,他的根基在福建,而不是在这广东南澳!
几天之后,芝豹又跑了一趟顺化,此番的目的是将抚垦局的有关文本拿来请守汉过目,要是没有什么疑问便要乘着冬天农闲时节开始移民。
随船而去的少了一个福松丸。施郎却是依然如故的跟着。
“芝豹叔。我打算到这里的水师学堂去读书,看看他们的水师是如何航海、作战的!”
年轻的施郎也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在回程的船上,施郎见芝豹因为事情办得顺利,而得意洋洋的唱着小曲。便想着请他在父亲和大帅面前帮忙说情。
“回去之后我找个时候请你老子出来喝场酒。顺便和他说说!”芝豹满口答应。
“李守汉同意了咱们的文本。已经下令他在广东的陈天华开始召集各地愿意出海的流民到港岛,要咱们派人去到港岛与陈天华联络,约定船期。顺便在回程的时候把那些移民所需物资带回。”
“另外。我启程回来的时候,他向我提出来,要是有一天他北上勤王的话,希望大哥能够借路给他。”
“勤王?!”芝龙的眉毛跳动了一下,“勤的那门子王?他是不是吃酒吃得多了?还是被那群天竺胡姬和佛郎机女人搞得身子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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