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守汉随军幕僚文书写成的劝降书信就摆放在普特曼斯和德包尔两位总督的面前。
“执事率千余饥疲伤残士卒,困守城中。何足以抗我军?以炮火也?以船只也?抑或以深沟高垒也?而余尤怪执事之不智也。夫天下之人固不乐死于非命,余之数告执事者,盖为贵国人民之生命,不忍陷之疮痍尔。今再命使者,前往致意,愿执事熟思之。今或战或和,或生或死,皆在汝一念之间耳!执事若知不敌,献城降,则余当以诚意相待,否则我军攻城,而执事始揭白旗,则余亦止战,以待后命。我军入城之时,余严饬将士,秋毫无犯,一听贵国人民之去,若有愿留者,余亦保卫之,与华人同。夫战败而和,古有明训,临事不断,智者所讥。贵国人民远渡重洋,经营台岛,至势不得已,而谋自卫之道,固余之所壮也。然台湾者,中国之土地也,久为贵国所踞,今余既来索,则地当归我,珍瑶不急之物,悉听而归。若执事不听,可揭红旗请战,余立马以观,母游移不决也。生死之权,在余掌中,见机而作,不俟终日唯执事图之。”
德贝尔上尉领着一群军官和公司职员站在门口,紧张的等待着二位总督大人做出决断来。
这封劝降书信是由被俘的荷兰水手送来的。守汉在信里说的很清楚,以两日为期限,要么投降,要么作战。如果投降,两日内把城头的红色三角旗扯下来,换成白旗,要是想死的话。就继续挂着红旗就是了!
“先生们,李将军的书信就在这里,你们打算怎么办?”
普特曼斯心中打定了主意,他准备把守汉的这封劝降书信当成一个信号:南中军准备不足,或是不愿意在这热兰遮城下长期顿兵于坚城之下。急于解决这里的战事,故而写信前来劝降。
“我们不投降!”
“我们要坚守到最后胜利的那一刻!”
一片叫嚣之声在总督办公室内回荡。
第二天,德贝尔上尉作为回信的信使,打着白旗出了热兰遮城,他的使命除了送回信之外,更有一项观察南中军动向、窥探一下军机的任务。
“即使危及生命。但是碍于职责所在、荣誉所在,在下等也必须继续守卫热兰遮城,直至将军大人的军队入城的那一刻。”
普特曼斯的回信写的虽然很客气,但是,话里的意思就是,爷们就在这儿。你有本事就攻进城来!
守汉看了看回信,笑了笑,“二位总督对本帅的一番好生之德却是曲解了。也好,明日日出之后,大家战场上相见就是了!”
“送客!”
在回城的路上,德贝尔上尉努力的观察着沿途的军营和炮兵阵地,他惊喜的发现。很多士兵在转移大炮,往来阵地与军营之间的道路上牵引火炮的牲畜发出一阵阵嘶吼声,想来是疲劳所致。
“你确定他们在转移火炮?”
“总督大人!我出城的时候有意的数了一下东面那处炮兵阵地的火炮数量,回来的时候又数了一遍,两次差距了七门火炮,这只是一个上午的数字!”
德贝尔上尉向德包尔总督如实的汇报了所见所闻。
众人便在惊喜和怀疑、忐忑中迎来了新的一轮日出。
果然,如德贝尔上尉所言,对于热兰遮城的炮火比起前几日来稀疏了许多。
不过,似乎赤嵌城那边的炮火打得越发的急促了!
“大将军,小人有一计献上。可以让大军兵不血刃拿下赤嵌城。”
守汉打量着眼前这个平埔族的头人,如果不是他的长相和身上偶然因为衣服的摩擦而露出来的纹身,他几乎认为这个家伙就是一个在台湾垦荒的漳州人。
“巴莱头人,你讲。要是对大军攻克赤嵌城有利的话,官职、财物。本帅毫不吝惜!”
“大帅,小人也曾经被荷兰人胁迫,到过赤嵌城和热兰遮城,那热兰遮城中,荷兰人经营日久,有水井粮仓等设,而这赤嵌城,则是新修建不久,很多设施都不齐全,尤其是人畜饮水,每日里都是仰仗着城外的水源。如果大帅能够派人断绝了城内水源的话,不过数日,此城便唾手可得!”
于是,在巴莱头人的建议之下,守汉一面命凤凰营中营和近卫营各自抽调一哨人马跟随巴莱头人进山去切断赤嵌城的水源,另一面则是将热兰遮城的大炮撤下一些来进行保养修缮,“热兰遮是红毛夷最后一点希望,不能把这点希望给他断了念想!”
在从克龙炮、臼炮、十二磅炮、八磅炮等大小百余门火炮的轮番轰击下,赤嵌城的几百名守军开始还能够支撑的下去,不时地还朝着城外还击几炮,打得两门野战放列的火炮四分五裂,炮手被炮弹砸中,当场阵亡。
但是,到了下午,赤嵌城内的士兵就感觉不妙了。
往日里那涓涓细流不知道从何时起断了!
根据现代医学统计,人这种以碳水化合物为主构成的生命,有百分之七十的成分是水。如果在保证饮水的情况下,七天不进食物的话,还可以有生命体征,但是如果不能保证饮水,顶多三天就完蛋了。
何况在炮火隆隆不绝,炮弹不断在耳边头顶掠过,这种紧张的情势下,人对于水的需求本来就比平日要多得多。
发现水源被断绝,士兵们开始躁动了!
听到在炮轰间歇从赤嵌城内传来的荷兰士兵的吼叫和叫骂声,在炮兵阵地上观察赤嵌城动向的李守汉一行人不禁发出会心的笑声。
“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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