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船队支援!”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王敦飞快下令。
看来敌军水师是自徐州南下,步骑会走哪里,还用多说吗?就算一时乱了阵脚,赵军也未必能攻入建邺。江东水军毕竟船多兵多,足能挡住敌军!
然而步骑可不行!若是让那支征战十载,一举剿灭鲜卑、匈奴的常胜军过了江,才是晋国灭顶之时!
“把库中的药料全都取出来!我要让那装神弄鬼的贼军,也尝尝‘天雷’的厉害!”王敦用力按住了桌案,怒声喝道。
“再放一轮船弩。”立在船首,卢楷双手背负,站的笔挺。
自入海口突入长江,北海水师已经演练了不知多少次。从海贼、商船上得来的航图,更是数不胜数。也正因此,他们才能长驱直入,协助水军小船突破封锁。然而这点功劳,还远远不够。
四五艘战舰在旗语下指引下,开始调转船弩。铁矛之上,烈火熊熊。不论是矛弩的穿透力,还是上面缠着的火棉,都能让敌舰大大受挫。再打下两艘楼船,也不是全无可能。
虽然水师的作用只在诱敌,但是这么多艘大船,还有几百艘助战的小船,未必不能杀的晋国水军无力招架。若是能突破敌人封锁,逼近建邺,那水师的功劳就大了。
随着呼啸,弩箭拖起长长的火羽,向远处的敌船窜去!
王敦没有料错,在水师发起进攻后,濡须口盘踞已久的赵军也动了起来。而且是水陆并进,发起总攻。
这队兵马人数不少,还有船自巢湖而来。然而王敦并不惧怕。当年数万曹军也没法攻破的坚寨,还怕分兵的赵军吗?
一时间,河岸两侧响起如雷鼓声!
“都督,敌军小船上载有火药!”
想攻濡须口,就必须先打水战。水军都督杨晖自然先领兵出战。车船投入战场,须得谨慎布阵。北海水师已经开了火,他自然不能落于其后。
谁料只是一接战,就有敌军驾蒙冲、赤马等小船突入水阵。只要挨到了舰船,立刻引爆,发出震耳轰鸣。
放在几年前,恐怕还会有人以为这是雷击,乱了军心。然而现在水军上下,谁不晓得火药如何使用?陛下多少年前就说过,火药不可能被大赵独占。唯有全军都熟知药性,方能不被突袭震慑。现在一看,果不其然。
杨晖冷冷一笑:“班门弄斧!让他们看看,真正的霹雳弹是何模样!”
巨大的车船开始摇桨,三艘并列,排成一线。架在甲板上的弩砲填装好了弹药,同时放了出去。一时间,弹丸犹若落雨,向着晋军的舰船砸去。只听轰轰轰的巨响接连不断,硝烟弥漫,惨呼不绝。普通晋兵,哪里见过这等手段?早就吓得魂不附体。那些知晓火药用途的,也禁不住这等可怕的攻击。眼看水军阵势都开始散乱。
“敌阵乱了,再来个火上浇油!”杨晖眼中划过锐光,大声下令。
载满了猛火油的小船,立刻窜出阵列,向着敌阵扑去。
“打的可真热闹。”站在岸边,孙焦嘿了一声,放下了手中千里镜,“看来杨都督顺风顺水啊,连霹雳弹都用上了。咱们可不能输给这群水鳖!”
水陆联兵,少不得互相鄙视。一边喊旱鸭子,另一边就要多叫几声水鳖。然而此刻,孙焦手下那还顾得上讨这点口舌。各个两眼冒光,扑向岸边砲架。
水军的弩砲不过是霹雳砲的简化版本,哪有他们神机军的厉害?吱吱呀呀,一个个砲架上饱了弦,孙焦笑道:“开砲吧。可别伤了友军。”
这话也算入情入理。水面混战,若是瞄不准,真有可能一砲打穿自家的舰船。然而操砲的,又岂是那些连准头都拿不定的废物?裨将就跟没听到后半句一样,用力挥下了手中令旗。
濡须口这等险地,又能有多宽敞的河道?两三里的距离,对于神机军的霹雳砲,还真不算什么问题。
沉重的铁丸,随着抛力飞上半空,越过己方船只,砸向敌人水阵。一砲下去,木屑崩碎,巨浪滔天。本就混乱的水面,愈发不堪。
一仗从早打到晚,晋军仅存的水军差点被消灭一空。王敦脸色铁青,握紧了双拳:“再调荆州水师……”
“丞相,若是荆州水师也来援,怕是武昌难保啊……”有人忍不住道,
“他们能有多少船?给我调兵!还有沿岸步骑,一律调来,严守濡须!”
他花大价钱从道人手里买来的雷方,在敌军面前竟如此不堪。如今京口已经危在旦夕,绝不能再失濡须口!一定要把赵军拦在江北!
就像一块磁石,越来越多的江东兵马,向着濡须汇聚。然而无人问津的北岸,一支大军避开了两个江口,向着另一个目标挺进。
“这就是采石矶吗?”骑在马上,奕延双眼微眯,望向前方景象。
只见远处峭壁千寻,江水湍急。绿荫掩映下,还有古刹影影绰绰。长江这条蜿蜒巨龙,在此地稍稍收束,只要抬眼就能望见对岸。
此处也是东吴当年的要塞,周瑜也曾屯兵此处,以水陆联军拒敌。然而此刻,对岸的守军早已寥寥无几。兵力和船队纷纷被两个江口的战场吸引,出现了一块白地。
若是能一举渡过采石矶,取建邺就如探囊取物。可是赵国的舟师尽数投入战场,又哪来的舰船运兵?足有数万的步骑,要如何才能渡过长江?
面对滔滔江水,奕延只是微微一笑,便下令道:“命厢军架桥。”
江水之上,怎能架桥?谁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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