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所以常翼圣的“据说”具备相当的可靠性。
常翼圣大叹时运不济,居然被这位无法无天的爷找上门来——连太子、四阿哥甚至万岁爷都拿他没办法,自己这几根骨头,哪够他折腾的?
但既然都找上门来了,硬着头皮上呗!
先请坐,上茶,然后打听:“六爷,您为了何事自首?”
胤祚看了梁九功一眼:“殴打皇子。”
不是因为他和胤禛打架的事要处置他吗?那就公事公办好了。
殴打皇子……
常翼圣踉跄了一下。
“这个……”常翼圣干咳了一声,机智的道:“兄弟之间争执打斗,又未造成伤残,当以家法处置,不归我顺天……”
“咳!咳咳!”
常翼圣闻声向梁九功看去,从口型辨认出一个“拖”字,于是大喜,道:“不过事关皇家,既然六爷来了,下官也依律要问一问。六爷,您先喝茶,下官去安排一下。”
对于“拖”字诀,不管在什么年代,都是华夏官员的拿手好戏,胤祚好一大套轮下来,就等到了胤禛。
胤禛沉着脸,大步上前,一言不发的抓向胤祚手腕。
胤祚被他抓过一回,哪里还会让他得逞,肩一侧,手一沉,一按椅背就翻了过去。
不想刚落地,肩膀就被一直大手牢牢掐住。
胤祚想也不想,一手按他手腕,一脚侧踢……
打,打起来了……
常翼圣目瞪口呆,刚才还在为“殴打皇子”而自首,一见面又打起来了!
梁九功反应比常翼圣快的多,第一时间冲上去抱住胤祚:“六爷!六爷!四阿哥身上还带着伤!”
胤祚缓缓掰开梁九功的胳膊,一言不发的出门,连半个眼神都没给几人留下。
——
胤禛的伤不好骑马,等他坐着马车到胤祚府上的时候,胤祚已经有些醉了,一惯清冷的眸子氤氲起朦胧的薄雾,玉白的面颊染上一丝酡红,那含笑抬眸的样子,有着让人心脏骤停的魔力。
“老六,”胤禛上前抢他的酒杯:“别喝了。”
胤祚任由他将酒杯拿走,目光有些茫然的落在窗外,顺手将酒壶抓起来,喝了一大口。
“胤祚!”
“四哥,”胤祚的声音听不出任何醉意,平静平淡:“那天我看到一个妇人。”
“嗯?”
“她坐在儿子的坟前默默的流泪,周围很多人在劝她——别闹了,回家去吧!很多人,七嘴八舌的说,别闹了,别闹了,别闹了,别闹了……”
胤禛听着胤祚用不同的语气不停的重复着“别闹了”三个字,忽然觉得有些揪心。
“四哥,你知道吗?我忽然很理解她的感受。”胤祚站起来,踉踉跄跄走到窗前:“那里,是紫禁城。我生在那里,长在那里,爹在那里,娘在那里,哥哥弟弟都在那里……十七岁之前,除了随扈,我离开它不超过十次,我前半生的记忆,几乎全部都在那里面……”
“为什么你们有时候,把我看做一碰就碎的玻璃人,有时候,又当我是刀枪不入的铁金刚?”胤祚转过身来看着胤禛,目光中带着某种苍凉:“是不是,只有我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你们才会知道,这件事对我来说,真的很难过……”
“胤祚……”
“我很难过,四哥,”胤祚带着淡淡的笑,说着截然相反的话:“我很难过……那里,几乎是我生命的全部,没有了它,没有了家,我觉得这个世界很可怕……看见圣旨的一瞬间,我……他自以为仁慈,却不知道,我宁愿被他圈了!”
他顿了顿,又笑了笑,继续道:“幸好我还有旺财,他在我耳边一直叨叨叨,操心这个操心那个……四哥,你知道吗,我振作起来的理由真的很可笑,我想,我还有旺财要养呢……”
“我这样想着,没有了活了十八年的家,没关系,我还有下一个十八年,二十八年,甚至三十八年……我可以重新建一个属于我自己的,永远不会被人撵走的家,我也不是一个人,我还有旺财,我还要挣银子,养活我们两个人呢……”
“胤祚……”
“四哥,”胤祚看着胤禛,道:“我振作的很不容易,四哥,所以,能不能请你们不要再打扰我?出了这个门,我们还是兄弟,喝喝酒,打打架,但是别他妈跟我说‘不要闹了’这句话行吗?我就想安安静静的过我的日子。”
“胤祚,皇阿玛不是真的不要你,他……”
胤祚就势坐倒在窗边的椅子上,眼神开始散乱,声音也时高时低:“我就是被他养着的一条狗,高兴的时候,抱在怀里宠着疼着,不高兴的时候,就一脚踹出家门,完了心里有些过不去了,再扔点肉骨头让我去舔,我还得感恩戴德……四哥,我没那么贱。”
“若这件事是我一个人的错,他怎么罚,我都恭恭敬敬领着。可惜他只是恼羞成怒,拿我胤祚做他的出气筒。”胤祚笑笑:“诚然,他或许哪天心血来潮,又会勾勾手指头把我叫回去养,但是四哥,我没那么贱。”
“是他先不要我的。”胤祚举起酒壶,将酒慢慢倒在地上:“我胤祚,就是他手里的一壶酒,他想泼就泼,想收……却难。”
“胤祚,”胤禛干涩道:“他是我们的阿玛。”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胤祚嗤笑一声:“我犯得最大的错误,就是人人都知道他是皇上的时候,我却当他是阿玛。”
“回想那个时候,我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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