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菇子老树。虞苏在那边采集,春日能够采集的食物,不只是菇子,还有种类繁多的野菜,还有数量不少的禽蛋。
东西再多,虞苏也只是获得一篮子便足够,他不贪婪,知道留着以后。
他采集好食物,没有留在老树下等待,他走到沙地,探看前方。他看到姒昊和白马的身影,离得还挺远,姒昊的步伐矫健,英姿挺拔。他一手执长矛,一手牵白马,朝虞苏走来,他看到虞苏,举了下手中长矛。虞苏想起去年的冬日,也是在这里,牵着大白的姒昊,遇到虞君之女虞若,还有一群女孩。
白林子猎人的传闻,女孩们也不再热传,因为近距离接触过姒昊的女孩,都表示这个英俊猎人寡言且凶,一点也不亲和。第一次听到时,虞苏觉得很不可思议,姒昊是那么温柔的人。
后来虞苏内心甜美无比,姒昊待他温柔至极,也只有他。
虞苏唤上大黑,跟着牵白马的姒昊,来到湖畔的滩头,滩头上停着一艘独木舟。虞苏留在湖畔,姒昊划独木舟离开,他去趟木屋。
待姒昊回来,他在船上载着一筐晒干的鱼虾,并带来一个空的竹筐。
两个竹筐都被放在大白背上,原本空的竹筐里,装上一头野鹿,还绑着一个小竹篮子。
姒昊牵马,虞苏跟在他身边,他们身后是一条黑犬。两人一马一犬,朝白林子走去,他们要进城。
自从姒昊来虞地,虞苏家就没缺过兽肉和鱼肉。左邻右舍,眼睁睁看着,心里多少有些羡慕。
白色的骏马,高帅的猎人,就连那头黑犬,看起来也分外健壮,毛发油光可鉴。林子里可没几个这样的猎人,倒是虞茅家有缘,给捡着了。
姒昊和虞苏浩浩荡荡出现在院门,虞母正在院中喂小鸡,春日刚孵出一窝,黄绒绒的,叽叽叽叽声音成片。虞母见儿子和姒昊回来,连忙迎上前去,看姒昊从马背上卸下一堆东西,她很惊讶说:“带这么多东西来!”
“我要来住两日。”姒昊笑语。
“你来住两年都吃不完,阿蒿,你看这满院子都是肉。”虞母指着挂在屋檐下的鱼干和肉干,她也才意识到,这孩子往她家里搬来了多少东西。
“阿母,这头鹿要做鹿肉酱,不用再晾起来。”虞苏想母亲该不是担心没地方挂。
“去阿蒿那边吃他的喝他的,每次都让他带这么多东西来,你还好意思。”虞母横眼儿子,把他念叨。
虞苏只是微笑,没敢回嘴,他和姒昊将东西往屋里搬,怕一会邻居过来围观。
姒昊太能干,得防着点。前些日子,就有位邻居让虞母帮忙说亲,虞母还真去问姒昊,姒昊给一口回绝了。
这事虞苏还是知道的,他也知道姒昊不会同意,但还是挺在意有女孩儿想嫁他。
两天后,便是三月三,成年礼的日子。
虞苏一回到家,便就忙碌起来,他采集香草晾干,制作香包,赶制新衣。这让姒昊想起去年春,自己的成年礼。他的仪式隆重,他是以大贵族子弟的身份置办。
身着白丝袍,外以朱衣青裳,腰坠佩玉,发戴高冠,蓝缨带,缀红玛瑙珠。姒昊这一身装束,并未出示外人,只有亲友得以见到。这是嗣子成年的装束,舅父力所能及的,给他举办一个最好的成年礼。
香包缀着流苏,一头系绑彩绳,能挂在腰带上。香草的气息,真是相当的别致美好,姒昊拿起这个香包嗅了一下。想象它挂在虞苏的细腰间,虞苏的身体散发着它的气味。
新衣是一件短袍,袍身长度到小腿,他是虞人平民男子最考究的一款衣服。虞苏的短袍灰紫色,它由虞母染制的一块布裁制而成。
贵族穿的紫色,颜色很亮,染色经过复杂的工序。平民不过是采集一种树叶子,将它们碾碎,滤去渣渣,直接用汁水染,染后颜色灰紫。
虞苏为制作短袍,忙碌一夜。
第二日清早,虞母看儿子出来梳洗,在院中晾头发,那头发长及腰。虞母说:“头发得削短了,哪家的男孩成年后,还留这么长的发。”
长发及腰就算了,从身后看,身材还相当曼妙,好在这孩子温雅,但并不女气。北区那谁谁的儿子,就老做女孩子装束,被人笑话。
虞苏抚摸头发,觉得也确实太长了,到肩膀比较合适。
把头发弄短很简单,有些人家要用蚌刀割,用石片割,虞苏家不用,姒昊有把锋利的青铜刀。
白色的棠梨花在枝头盛开,枝头之下,是一位席地而坐的少年,还有一位站在他身后的年轻男子。男子拿一把青铜刀,帮少年削头发,边削边心疼,把头发摸了又摸。
虞母见两人在树下,一个坐地端正,一个忙着手中活,态度认真,她就没过来关心了。不想,等虞母煮好锅羹,再出院子,发现儿子那头发是削短了些,可总有什么不对。
她走过去一看,啧啧,这跟被狗啃的也没差多少,她怎么就信了姒昊的理发手艺呢。
“我来吧,阿蒿你去吃羹。”虞母支走姒昊,执着青铜刀,在儿子身后忙碌。
虞母拉起长发,一刀下去,削掉一片,虞苏吃疼,告饶:“阿母,好疼呀。”虞母拍他头说:“阿蒿帮你削就不疼了。”
虞苏乖乖坐着,不敢多嘴,明明确实姒昊帮他削发的动作温柔多了。
姒昊捧着一碗鱼羹,到院中来看虞母帮虞苏削发,她动作神速,没多久,虞苏那一头坐时垂地的发不见了,变成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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