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呢,怎么瞧着变扭,”薛子安勾了唇角,却不是笑,死死地扣住那人的手腕,“温柳派你偷药人册的?”
夏容登时停了动作,一旁抽噎的苏瞻秋猛地停了下来,惊疑不定地看着那人。
薛子安从袖中不知捣鼓了什么药水,往那人脸上一撒,再伸手一抹,扬刀便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薛子安,如何?”温柳拿脚踢着苏瞻洛从屋里现身,方才这边的一切,他们在小屋里瞧的清清楚楚。
“我就给了你一张□□,你学得倒真不错,险些将我糊弄过去了,”薛子安叹道,“哎,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啊。”
扬刀趁着这个当口挣脱他,来到温柳身边,将方才从薛子安怀中掏出的东西呈上去。
温柳面露得意,接过药人册还没翻,却听薛子安在一旁挑着唇角道,“可你太自大了,你怎么就觉得,你能猜得准我的心思?”
温柳面上的得意一扫而空,代替的是短暂的空白和接踵而来的愤怒。
苏瞻洛瞟了一眼,那本写着“药人册”三字的书册里头,是空白的。
“假的?假的!”温柳将人踢到扬刀手中,欺身而上,“真的呢?不可能的,你不可能真的拿一本当诱饵的!”
“对啊。”薛子安悠悠然躲过。
温柳愣了愣,“那……”
薛子安笑呵呵的,“谁告诉你,这么重的东西我一定要带在身上了?”
殷满满在一旁嘀咕道,“只是因为重?不是因为太重要了?”
碧蝶不自在地咳了两下,第一次觉得这个主人有点坍台。
温柳气急,转眼看见被扬刀制住的苏瞻洛,狞笑又爬上了脸,“哼,看你能嚣张几分,你的人还在我手上!”
苏瞻洛眉头明显皱了皱,显然不喜欢这个称呼。
薛子安望了他一眼,瘦了,长胡渣了,眼角青了,头发凌乱,狼狈不堪的模样,却还是挺着脊梁站在那儿,清风瘦骨,千仞无枝,竟显得旁人狼狈起来。
苏瞻洛也看见他眼底深不见底的情绪,心中一颤,又想起之前温柳同他说的那些事,心便是沉到了底。
“苏公子,你现在试试,可能运功?”
苏瞻洛一怔,偏头看了看身后拿刀夹在他脖颈上的扬刀。
扬刀瞥了一眼与薛子安周旋的温柳,轻声道,“欠了你两顿化功散,按照苏公子的内力,该是调整过来了。”
苏瞻洛闭目调息,果真,许久未感受到的真气在周身流转,虽未完全恢复,但少说也有七八成。
他回头道,“你……为什么?况且这样温柳不会放过你的。”
扬刀勾了勾嘴角,松了大刀,“无妨了,温柳活不过今天的……苏公子,我奉劝你一句,这世上纷纷杂杂,什么货色都有,对待有些人呐,可千万不能心软,不能讲情分啊。”
苏瞻洛愣怔的时候,感到有什么东西轻轻抵了抵他的胳膊。
“你的剑,”扬刀低声道,“拿好了。”
等温柳注意到身后的动静的时候,扬刀早已功成身退地退到一边了,
薛子安跃出圈外抄了手,“看样子不用我出手了?”
温柳咬牙切齿着,却见眼前寒光一闪,惨白的剑刃森森然划过他的前襟,留下一道长而深的剑痕,鲜血渗过那身雪青的衣衫,染上了狰狞的红。
“这一剑,替夏管事还给你。”
温柳踉跄了两步,眼前一双黝黑的双瞳里彻骨的凉意,快得诡辩的剑法落下,更多的鲜血便从小腹上的窟窿中止不住地留出。
“这一剑,替夏余还你。”
苏瞻洛拧着眉,脚步未顿,手腕翻转,刀光剑影之间,映出的是温柳因为惊恐而扭曲的脸。
“这一剑,”苏瞻洛看着他骤缩的瞳孔,“替拂云医庄及九歌门上下枉死的人,还给你。”
皮肉与剑刃摩擦的声音在宁静的竹林里尤为明显。
痛苦地嘶吼声哑在了嗓眼,温柳看着苏瞻洛拔出埋入心脏的那柄剑,剑上染得通红,那是他的血。
温柳直直地仰面倒在地上,尘土呛进他的口鼻。
他自嘲地笑了笑,曾经以为摆脱了人生中最黯淡的五年之后,就再也不会尝到尘土的味道。
他眼前是九歌门的天空,几十年如一日的明亮,澄澈,就像他那个傻呵呵的弟弟一样干净。
十年前的他,一心想离开这片养育且同时禁锢他的美丽净土。
十年后的他,伤痕累累,满腔怨言,本以为杀了父母便能一宣当年之仇,却在看到窗明几净的屋子的时候,麻木已久的心猛地一痛。
一切……终是错在自己吗?
“看来,我们错过了一场好戏啊。”
殷落的声音穿过林子传来,他身后除了晏亭还带了不少江湖人,“方才我派的两位副教主侥幸逃回,说有一群死不死活不活的人讲高手全军覆没了,”说到这里,他环顾四周,“看来,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苏兄弟的功夫不一般!”
林子浓密,大部分人都争着要冒到前头一看究竟,议论阵阵,喧闹不止。
他身后两个脸色依旧苍白着的副教主不是别人,正是先前一马当先追去前一批的林立群与向天。
他们二人一见着薛子安便神情激动,低头交流着什么。
薛子安挑了挑眉,“二位啊,总说在人背后指指点点不礼貌,你们都搁人面前指指点点了,也太不像话了吧。”
向天嗤了一声,朝天翻了个白眼。
背后议论纷纷的人突然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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