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华师略一沉吟,说道:“二弟的意思,是要跟着这个王颁,在大军出征前,先行渡江?”
王华强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我知道这样做可能会有危险,但是富贵险中求,王颁现在不过是个中州的司马,从五品官而已,根本不够当带兵大将的。
朝廷也不可能让他这个文官当先锋,所以他一定会是自已招人,先行偷渡,到了南陈后再想办法暗中联络当地旧部,接应大军。阿大,跟着王颁干,这就是我的建议。”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了起来,大家本来很高的兴致在这巨大的危险面前,一下子又变得低落了,毕竟带着私人武装偷渡长江,万一后援不至,这几百人还不够陈朝大军塞牙缝的。
即使偷渡成功,接应了大军过江后,朝廷是不是会认可这个功劳,也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在这难言的沉默气氛中,最后还是王何开了口:“华强,还有没有更稳妥的办法?比如王颁有没有办法得到皇上的诏命,允许他自行募兵,甚至是先行过江呢。别弄得不好,反而坐了个图谋不轨的罪名啊。”
王华强微微一笑,说道:“孩儿今天中午还和那王颁见过面,当时他刚好接到家里的消息,说是皇上急召他入宫奏对。
他在一个月前刚听到南征的风声时就向皇上上书,献了平南之策,还自告奋勇地表示,愿意自行募兵过江,招集旧部,以为向导。
皇上既然派的是使者召他入对,而不是直接派官差来抓他,就是认可了他的这个方案,以孩儿愚见,一定会给他一个开府权限,让他去自由发挥,反正不占用朝廷的军饷和资源,要是能成事,可真是无本万利的买卖了。
所以孩儿以前对他一直没松口,在阿大和兄弟们面前也一直没有提及此事,既然今天跟王世积翻脸了,那跟着王颁南征,就是我们最好的选择啦。”
王何点了点头,问道:“这么说,我们也要对王颁提供资金上的扶持吧,你跟他谈的是多少钱?”
王华强双目炯炯:“当时孩儿还不能确定我们家是跟着王世积还是跟他合作,在临走时答应过他,无论我们是不是会加入王世积的帐下,都会给他十万钱以作军资。现在王世积那里我们去不了啦,我看我们要主动加价到十五万钱。”
王华强此言一出,两个兄弟都面露不忿之色,王华师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就象是给人活活地割掉一大块肉那么心疼,而年纪最小的王华伟还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十五万,这么多啊!”
王何闭目沉思了一下,睁开眼,摇了摇头,一下子坐直了身,双眼神光一现,整个人也从刚才那病恹恹的样子变得有了精气神:“十五万太少了,加到三十万!”
王何此言一出,连王华强都吃了一惊,王华伟和王华师更是脸色大变,纷纷上前想要进言。
王何摆了摆手,脸上的表情坚毅:“不用说了,我们家出得起这钱,而且这基本上是你们三个当官的最好机会,错过这次南征,想要国家有大战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三十万钱足够两千人半年的军需之用,如果不够还可以追加。”
王华师等人不情愿地应了声是,王何决定了的事情是从来不会更改的,但心中总归不情不愿,应答的声音也小了许多。
王何叹了口气,身子又靠回了床头,闭上眼,缓缓地说道:“为父知道,你们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我要逼着你们去做官。
也许你们都以为,家里只要有钱就有了一切,当不当官也无所谓吧,更没必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战场上求功名,是不是?”
这个想法确实是大家的心声,就连王华强的潜意识里也是这样想,听到王何这样一说,个个低头不语。
王何睁开了眼,环视了自己的儿子们,声音低缓而深沉:“以前为父一直没有跟你们提起过我们王家的事情,对你们的爷爷更是基本上闭口不提,我也知道你们几个孩子都对这个很感兴趣。
但自从十四年前的中秋,吃饭时提起此事的华伟被我当众责罚后,你们兄弟三个就再也没敢提这事,一直放在心里。但为父知道,哪有孩子不想问爷爷的来历呢?今天,为父就把这事告诉你们。”
兄弟三人一下子两眼放光,全都抬起了头,只听到王何的声音平静地响起:“我们王家跟普通人家不一样,不是立嫡长子,而是立了最精明能干的华强来执掌家业,你们可知道为何?”
王华强沉吟了一下,说出了自己心中多年来的所想:“如果孩儿所料不差的话,我们家应该是混了一些胡人血统,并非正统汉人吧。”
王何点了点头:“不错,其实我们本姓不是王,而是吕,我们吕家是凉州和西域一带的富商,从你们祖父那辈,才迁居到中原的。”
王华强虽然多少有些心理准备,但听到这话仍然大惊失色,一下子抬起了头,颤声道:“怎么会这样?祖父和阿大不是关中人?”
本来他心里一直以为父亲可能是王家的庶子,没有继承家业,给赶出霸城老家,却没想到连祖父也是个外地人。
而其他的兄弟几个,都个个张大了嘴,惊得说不出话来。
王何长叹一声:“你们的祖父,姓吕,讳行云,一向是在西域和凉州一带经商,我们吕家经过多年的积累,到了你祖父这辈时,已经在丝绸之路上的重镇,凉州首府姑臧城里扎下了根。
而你们的祖父更是一个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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