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导师大人没有太多让德国人乖乖罢手的办法,因为事情首先是布尔什维克挑起来的,这一次德国人从某种意义上说属于被动还击。其次,随着时间进入到1919年,国际关系开始悄然发生着一系列深刻的变化。
之前已经讲过了,进入1919年的同盟国集团日子相当难过,之前还在奢望胜利的他们,此时真心是觉得体面的议和就相当理想了。
不过这种理想的议和,还不如说是一种幻想。一步步咬牙坚持到现在的协约国集团怎么允许就这么轻松的放过德奥集团?有了美国的支援,虽然他们的日子依然不太好过,但是总归能支持。而且他们确信,只要咬紧牙关坚持到底,胜利是指日可待。
明明可以拥抱胜利,为什么要给德奥集团一个喘息的机会,为什么要给他们留一口气呢?
所以对于议和神马,协约国集团完全没兴趣,只想在套在德奥集团的绞索上加一把劲,一口气勒死这两个祸害。
正是因为协约国集团对议和兴致不高,德奥集团才更加恐慌,不能议和,不能体面的结束战争,对两国而言就是毁灭!谁愿意眼睁睁的看着毁灭降临?
必然的,德奥集团肯定要自救,要做出努力。怎么努力呢?一方面当然是从各种渠道做说服和释放善意的工作,另一方面自然是要想办法转移协约国集团的注意力,如果能把这些财狼虎豹的注意力从本国身上转移开,如果能给他们找一个更危险的对手,是不是我们之间的对立和对抗就可以缓和呢?
甚至德国人有这样一种想法,如果能找到一个双方共同的敌人。是不是我们可以从对立转化为合作呢?
当然,要实现这一切,首先德国人得找到那个符合他们想象的敌人。
有吗?
有!而且非常明显。共产主义的病毒已经徘徊在欧洲的上空了,俄国已经沦陷,而且随着俄国革命的开展深入。这种病毒正在疯狂肆虐,有横扫全世界的风险!
德国人很天真的以为,虽然咱们两大集团正在打仗,但咱们的阶级属性是一致的,咱们都是姓资本主义的,都是帝国主义流氓。正所谓臭味相投。我们之间打死打活还不是为了那点国家利益。可现在一帮光着脚丫子的小赤佬竟然要翻天,要把咱们一锅烩了。这种危机可是比我们任何一方取得胜利都要可怕啊!
德国人哭着喊着向协约国集团诉说共产主义的可怕,将共产主义塑造成了洪水猛兽。仿佛不消灭共产主义,协约国集团打赢了他们也是送菜,不消灭共产主义,赢了也将被那些魔鬼所吞噬。
总而言之。德国人用尽了一切手段和方法渲染共产主义的可怕,一门心思的要将协约国集团的炮口转向东方。
而这一次,克列斯廷斯基很凑巧的送给了他们一个极好的借口。德国人有了充足的理由发作,甚至感到万分高兴——俄国人果然又犯傻了。
在爱沙尼亚布尔什维克爆发起义的当天,他们就在报纸上渲染恐怖气氛,指责共产主义和布尔什维克已经成为了心腹大患。宣称共产主义的魔鬼是不会满足的,他们首先吞噬了俄国。接下来还要吞噬波罗的海三国,还要重新吞噬波兰,甚至还要吞噬掉德国和奥匈帝国,而他们的最终目标是吞噬掉整个世界。
不过,光渲染恐怖气氛,光在嘴头上喋喋不休地扯淡,意义是不大的。德国人必须要做出切实的动作,要用实际行动来说明问题。
什么实际行动?自然是充当剿灭共产主义魔鬼的先锋,充当协约国集团惩罚俄国的刽子手!
所以,德国人才会那么急不可耐的调兵遣将。才会那么赤果果的在爱沙尼亚和俄国的边境线上炫耀武力。这一切其实都是做给协约国集团看的!
知晓了这一层内因,同志们就应该知道,这回的事情有多么棘手,有多么复杂了。想要体面的收场,那是相当的不容易。谁让事情的性质已经发生变化了呢?
李晓峰是在维堡接到导师大人让他收拾残局的命令,当时他正在布置对芬兰最后的打击行动。随着冬季的到来,芬兰人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难过,没有食物,没有取暖的燃料,有的是不断从头顶落下来的炮弹。这种鬼日子谁能受得了?
巴锡基维头一次感受到了总理这个位置一点儿都不好坐,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问题,还成千上万张嘴巴朝他要吃要喝,最关键的是军事上不管是协约国集团的远征军,还是曼纳海姆都不能给他带来好消息。
“协约国的远征军已经只存在于纸面上,事实上已经覆灭了。”巴锡基维在日记中写道,“俄国人和寒冷的冬季彻底地摧毁了他们,最后一只成建制的美国士兵也在帕里卡拉放下武器举手投降。我们自己的军队也不比他们好多少,赫尔辛基外围的战斗已经基本结束了,曼纳海姆虽然尽了最大的努力,但也无法阻止俄国人冲进赫尔辛基……坐在总理府的窗前,我隐隐约约能听到枪炮声,在稍晚些时候,我和内阁的其他成员就必须离开赫尔辛基,迁往图尔库……”
不过巴锡基维的日记中值得注意的不是对前途的悲观,而是对协约国集团不守信用的愤怒:“英国人和美国人一起愚弄了我们,他们承诺的援助一分钱都没有进入芬兰的国库,所有的一切都是谎言,只是哄骗我们卖命的鬼把戏!”
实话实说,巴锡基维这话有些偏颇,芬兰政府确实没收到应该得到的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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