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奔跑两百米,确实出现坡度平缓的山壁,从那里爬下去,很节省时间。侏儒野人的胆子,逐渐大起来。他为跟上我的速度,越来越靠近树林边沿。
“砰。”又是一个急停转身,中指粗的铜色跳出枪膛,顺着深不见底的岩壁,叮叮当当滚落下去。侏儒野人的小脑袋,犹如青黑色的南瓜爆开,甩溅得青白岩石和绿枝上,满是猩红的瓜瓤。
他的身体与鬼猴相仿,承受不住弹头击碎脑壳后的惯性,随之飞起的无头尸体,像被变色龙一下弹出的粘舌头缠裹进密林的苍蝇。
侏儒野人的暴死,不是无谓,即使他参与进同族的筏队,发挥的杀伤力也微乎其微,让我安心到达狙击位置,将对他们整个部落战争起到关键性作用。假如这次严重削弱了鬼猴,整个荒岛的生物链会再次扭转,意义重大。
击毙侏儒野人,收起狙击步枪,我迅速摘下钩绳,沿着岩壁开始下滑。一千八百米高的山峰,翠涎欲滴,绳子牵在腰间,身体后仰,一点的一点的弹跳,一根根的换钩绳。
大概半个时辰,总算安全下到山涧,翻滚的河流横挡眼前,想过河去没有工具。若下水游进这黄泥汤,里面指不定潜伏多少条鳄鱼。纵使皮糙肉厚体积庞大的山牦牛,迁徙渡河时一样给鳄鱼咬的七零八落。
我沿着潺潺溪流,继续向前跑,在前进中思考,争取着时间,也希望寻找到合适的渡口。“轰隆隆,轰隆隆……”又跑出两千米时,平坦的河面截然凹陷,断沉下去。一个十多米高的大瀑布,赫然出现眼前。溪涧的宽度,不到森林大河的一半,泄洪速度极快,已经露出溪底石阶。
踩着露出水面的大石,我来回跳跃,哪怕多迂折几步,也不敢将脚掌挨水。手上的阿卡步枪和朴刀,紧紧握在手中,一旦有血盆大口的水兽袭击,先给它个满脸花。
乱石堆中,有许多山鳟鱼,怕摔死似的,瞪大眼睛使劲鼓鳃,协助狂甩的尾巴前游。若不是时间紧迫,非得用朴刀拍死几条,带回去给池春吃,让她多分泌奶水,好好哺育婴儿。
快速渡过河面,并未出现大型猛兽,我继续奔跑,开始寻找合适的位置攀岩。这种地方,晃眼一看全是穿空的林木,弧度窝进石壁,盲目上爬的话,极可能在山腰失去重心,跌下摔死。
柳暗花明,绝境逢生的地方总是有的,怕就怕放弃希望。我努力的跑,寻找大自然的恩宠。侏儒野人的筏队,应该全部拐进森林,地面目测是看不到了,必须上到峰顶。
又跑了三千多米,总算找到一面岩壁,酷似孕妇挺出的大肚子。这个坡度很适合快速攀岩,我左右挥臂,向上抡着绳钩,挂到粗壮的树干后,再空出手来抡第二根、三根。
这段岩面,确实比大船附近的容易攀爬,我几乎是背着步枪,拉着钩绳跑上去。腰间一没入缭绕的云雾,便看见侏儒筏队,它们已由长蛇阵型集结成横条型。
这种作战队形,对于弓箭手来讲,可以使箭羽射的密集,杀伤效果叠加。当初从山洞逃向大船,若被侏儒野人追杀,铺天盖地的箭支落下,背后早成了刺猬。
蹲在峰顶一簇茂密的矮株草后,探出巴特雷狙击步枪,开始调试瞄准镜的焦距。侏儒筏队的阵型,漫而不散,整体缓缓推进。镜孔中,并未看到鬼猴部落的影子。再度调远观察距离,仍找不到大战爆发前的迹象。
但有一点不能忽略,鬼猴部落有在高处安插眼睛的习惯。悄悄抽回狙击步枪,继续沿着峰顶跑,尽可能快的看到鬼猴部落。圆润的夕阳,仿佛挂在头顶伸手可及。那血染的红,像端在天空的一盆鲜血,准备为原始部落的厮杀泼彩添色。
繁密的枝叶,摩擦着我的双肩,发出梭梭声响,如响尾蛇的警告。压低身形急速奔跑,又前行了两公里。站在峰顶一块较高的岩石后面,拨开细长的草叶。狙击镜中看的到景象,出乎我的意料。
分支的河流尽头,出现一片大的湖泊,不站到脚下的位置,几乎发现不到,这正是大泥淖的后面。环绕湖边的茂密大树,挂满了巨型的寒号鸟巢,与盆谷山地一模一样。
鬼猴的居住方式,与侏儒野人一样。或者,鬼猴抢了他们的家园。两种高度进化的灵长类,除了体毛上的差异,外观几乎一样。它们的祖先,应属于一支,可能由居住与饮食的差异导致变异。
任何生命,都难包容异于自己的生命形式。我用朴刀削砍了一些细长柔软的青草,铺垫在卧势射击的位置,又找来些石块儿,堆码成狙击步枪的支架,左右插上砍断的树枝,开始精准调试射程。
侏儒的队伍,就要逼进湖泊,可四周树上的鬼猴巢穴,像一只只大草灯笼随风摇摆,废弛萧条的景象甚堪。冲击上大船的数千只鬼猴,那夜都死在甲板上。这种数量的兵种消减,若被侏儒野人侦查到,绝对是铲除异己的大好时机。宝箱落到侏儒野人手中,也成了可能。
侏儒野人的重阵筏队,推移进湖泊中央,他们拉足蓄势待发的小短弓,形色紧张。抬起贴在狙击镜上的眼睛,眨磨了几下,又贴回射击准镜。此时的观察极为重要,那只负责侦查的鬼猴,没能传递回侏儒野人进攻的信息,可鬼猴部落却空无一人,明显是潜逃或微隐伏了杀机。
突然,侏儒筏队刚刚集结的位置,河面漂浮起大量木桩,我极度调整焦距,使眼睛看得更清楚。鬼猴果然不可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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