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花九完全想错了,息子霄带着她穿过坊街,就到昭洲城最大的龙凤酒楼面前,然后熟门熟路径直就到天字一号的雅间。
“息公子,怎么才过来?”有美如翠笛的声音响起,幽幽的恍若雨后山谷的回音,明明近在眼前的话音却又带着出尘飘渺之感。
跟在息子霄身后的花九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复又继续往前一步,站到他身侧,淡色的眼眸中便见一白衣翩然如蝶,容貌如画的女子聘婷而立,提着裙摆向息子霄行礼。
那女子抬起头来,看见花九,明显愣了一下,那脸上的笑容都定格了一瞬,然后疑惑地看向息子霄,“息公子,这位是?”
哪想,息子霄并不答她,径直拉了花九绕过屏风,进到里面,那里面早摆上了一桌好菜,还有一同样白衣人影坐在桌边,花九视线被息子霄挡着,她根本看不见那人是谁。
“你护着的是谁?”
蓦地花九听闻那人这般说,语气中有调笑,但又带着惯常的熟稔,一听这口气便是与息子霄极为熟悉的。
“息七少夫人。”息子霄这般答道,然后从花九面前让开落坐。
视线瞬时开阔,花九抬眸便看见一张她至死都忘不了的脸——
眉眼如山,幽远又自带轻愁,挺鼻微厚的唇,翠玉冠发,那面容无所谓有多出色,但那眉目之间不经意流露出的沧桑和忧郁,见之,便能让人心中有恻隐,只恨不能聆听他全部的故事。
花九只觉一股巨大的眩晕向她袭来,纤细的身子瞬间便差点站立不住,甚至她隐于袖中的手都在颤抖,这刻她不仅呼吸乱了,甚至是心那也是乱了的。
是他,居然是他!
她从未想过这一世居然还能再次遇见,而且还是在这么早的时候。
她怎么能忘记,这个人向她索求金合欢,然而直到她死,他都未出现,她一直以为自己等得到他的到来。
手边有轻扯,花九视线毫无焦距的转头,就看到息子霄皱成川字的眉目,并能清晰的听到他在问自己,“怎么?”
花九想笑,她甚至想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走到桌边坐下,然而,没办法,她纤细的身子颤抖的太厉害,并有股冻彻心扉的寒意从她背脊一直蔓延到心脏。
“回府,我要回府。”艰难的张口,花九看向息子霄,那双杏仁眼眸第一次在他面前流露出哀求的意味,还有极力压制在眸底深处的惊慌和绝望。
子霄二话不说,起身就准备带花九离开。
然而,有一双更快的手先一步扶住了花九,是那起先的白衣女子,“还是我来照顾吧,息公子和静大人先谈事。”
花九看到息子霄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迟疑之色,她心底倏地冒出一股委屈,所有的软弱都化为一股怒火,包括前世被凌辱而死的绝望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她一推便拂开那白衣女子,踉跄到桌前,也不知道从哪来那么大的力气,一掀就将那满桌的菜给打翻的彻底,然后在那人惊讶的目光中,抓到息子霄的手,淡色眼眸第一次泛出苦痛的水雾,最后凝结为冰珠,滚落下来,冻伤息子霄的手背,“带我回去,求你……”
听闻这话,眼见这般不若平常的花九,息子霄二话不说,当即一把抱起花九,然后眸色极为深沉的瞟了那白衣人一眼,他自然是发现花九这般失态是在看了那人之后,“我先带她回去,静自便。”
说完,便急急飞奔而去,还差点撞到那容貌如画的白衣女子。
“静大人,你说息公子怎么能这般就撇下你?”那女子娇俏地跺了下脚,微咬着嘴唇,就面露不满之色。
叫静大人的男子只唇边含笑,捻了下胸前垂落的发丝,看着白衣女子就道,“冰冉你不觉得,息七那模样是从未有过的么?”
梦冰冉小心的不踩到地下的饭菜,提着裙摆款款到静大人面前,从背后一双玉臂从他颈边缠绕而过,“我哪管息公子什么模样,我只知道冰冉的静大人是何模样的就好。”
听闻女子这般说,静大人那唇边的笑意越发的明显,最后都化为一汪浓情蜜意的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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